容謙也知道他是有意給自己解圍,轉身看了已經平靜的沐淺夏,“我先出去一下,你和伯母他們聊一聊。”
說完,看向還在怒視自己的顧康德,說道:“伯父,我先出去一下。”
顧康德一聲冷哼,轉過身去不理會他,容謙無奈,隻得先跟著顧洛走出去。
兩個人來到病房走廊盡頭的窗前站定,容謙對於這一切突發的事情明顯有些頭疼,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就要點上,顧洛瞥了他一眼,把煙從他手裏抽出來,“這是醫院。”
容謙對於顧洛的舉動沒有什麼反應,接著開口問他,“已經去鑒定了?”
顧洛點頭,“已經把樣本拿過去了,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出結果了。”雖然家人已經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不謹慎。
“不過,淺夏這次的事情你調查了嗎?”顧洛想去更加重要的事情,若是沐淺夏是自己的朋友,這件事他就算再看不過去也輪不到他插手,但是現在身份不同,自己身為她的準哥哥,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妹妹被人這樣欺負。
容謙一提起這件事,原本清澈的眼睛變的黑漆漆的,像是寒風冷嗖嗖的過境,讓人心底一寒。
“已經讓人看了監控了,是蘇修的妹妹。”容謙麵無表情的重複剛才助理打電話來時說的話,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在他身上纏繞著。
顧洛想起蘇修和沐淺夏的關係,有些頭疼,沐淺夏知道的話,一定會看在蘇修的麵子上放過蘇芙,這可不是他和容謙想看到的場景。
“那你準備怎麼辦?”顧洛不知所措,隻好詢問容謙的意見,卻許久不見回音,疑惑的抬頭。
容謙一隻手抬起來搭在一旁的護欄上,一下一下輕敲著,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黑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有種不屬於男人的美感,顧洛有些看愣了。
許久,顧洛聽見他低沉的有些沙啞的聲音,“她該死。”
顧洛心一驚,攔住他要離開的身體,“你不能做的太過分,不然你讓淺夏以後怎麼做人,無論怎樣你都要顧忌著淺夏。”
容謙拂開他的手,冷靜了一下,“我會走正規法律程序。”
話說到這裏,顧洛才放心,本來他的打算就是讓蘇芙得到自己應該受的懲罰,而不是被家裏保護的這麼好,絲毫傷不到她。
沐淺夏看著兩個人走出去,隻留下自己和兩位長輩在這裏,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宋書玉看見她明顯的拘謹,不忍心讓她難受,主動開口。
“眠眠,你還記得自己怎麼走丟的嗎?”
沐淺夏聽見這個名字,喃喃反問,“眠眠?”
顧康德看她終於開始主動交流,連忙給她解釋,“對,你叫顧眠,是你媽媽給你取的名字。”
沐淺夏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終於有了那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這不和沐淺夏這個名字一樣,這是自己的媽媽給她的符號,不是和顧家一樣的意義。
看著沐淺夏的眼眶有些紅,宋書玉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們先不說這些,眠眠,你告訴媽媽,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宋書玉不止一次的想過,自己的女兒被拐賣到偏遠的地方,受欺負受折磨,然後這一生碌碌無為,過著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日子,終此一生。這是自己無法接受的,所以這些年宋書玉一直在做慈善,希望哪一次就可以幫到自己的女兒。
但是現在找到人後,發現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反倒成了市長的養女,雖然沒有備受寵愛,但是也是優越的生活著,性格清靜而倔強,不驕不躁。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宋書玉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沐淺夏感受著眼前婦人溫熱而柔軟的手,心一點一點軟掉,慢慢反握住,眼裏有著洶湧的情感,“媽媽,我過的很好。”
宋書玉聽見她開口叫媽媽,眼淚一下子又出來了,忙不迭的拿紙巾擦,顧康德聽見沐淺夏叫妻子,也有些受不了,轉身抹抹眼睛裏的淚花。
這是他的孩子啊,這些年他們一直都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總是當作笑料聽過去,沒有真正往心裏去。現在重新回想之前的事情,顧康德才體會到了不一樣的心情。
顧康德本來就不善言語,想了好久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說了幾個字,“以後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