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十年前那個陪我們到寒淵抓光梭魚的就是你哥哥了?當年這柄赤練劍所用的南海玄鐵,是你哥哥親自去南海尋來的,他說這劍要做的精巧,適合女孩子用,以血為引就能用,不能太複雜。
因為用的人腦子笨笨的,那淬劍的鳳凰額冠之火也是他親自前往鳳凰族帶回來的,雖然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方法,隻記得他回來的時候帶著滿身的傷我以為他是為他心愛的姑娘鑄的,沒想到,原來是為了你,你的哥哥,終究是愛你的。”凰襲輕輕歎了一聲。
看了看院子裏依舊睡得鼾聲如雷的男人,不知道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是如何讓她甘願隱姓埋名的居於鄉野的。
鍾妭一愣,哥哥,是愛她的?
“鍾姑娘現在,應該不是你本來的樣子吧?”凰襲打量著鍾妭那粗狂的五官,想到方才月光下她身上散發出的舉世無雙的嫵媚之氣,實在和現在的長相聯係不起來,況且在記憶中那個陪她們在寒淵抓魚的哥哥那樣俊秀,他的妹妹應該也非平凡姿色。
鍾妭笑了笑,食指夾一符,雙唇微動,指尖的符文無火自燃,鍾妭的五官竟然緩緩扭動起來,不一會兒,一張清秀卻帶著絲絲嫵媚的臉便出現在凰伊麵前,鍾妭看了看院子裏熟睡的男人,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他就是一個山野村夫,沒有什麼大出息,就守著那幾畝地,當個村長,過著吃飽飯就很滿足的生活,我從小雖資質平平,卻因為相貌生的好看,也不乏追求者,於是,我便用這易容符改變了自己的相貌,而他,是唯一一個一如既往對我好的人。”鍾妭說道這裏,眼中似水溫柔。
“他這個人哪裏都不好,卻唯獨對我好,偶爾有點兒色心,卻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鍾家人族規不得與外鄉人結合,更不得產下子嗣,我與他隱居於此躲避族人,這麼多年,也沒有為他剩下一個孩子,他也不曾埋怨過。這個男人,無知,愚昧,卻對我死心塌地。”
凰襲不置可否,她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對於別人的故事,她也隻是聽聽而已,心中卻仍然不免為之觸動。
修道者凡有所成,大多可使自己容顏不老,凡是女子,哪有不在乎容貌的,可是,她卻能為了能和這個平凡的男人廝守,故意隱藏自己的眉美貌,甚至用道術讓自己像普通人一樣變老變醜。
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恐怖如斯。
是夜。
亂葬崗裏,一個翠綠色的妖靈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曳曳,驚恐的縮在一個牆根處,仿佛正躲避著什麼極度可怕的東西,正是那槐樹妖的妖靈!
“嗬嗬,怎麼不逃了呢?躲在一個地方等死,不是明智的行為呢。”一個挺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天而降,漆黑如墨的頭發在空中張牙舞爪的飛舞著,黑夜般的眸子格外妖冶!嘴角是嘲諷的冷笑,回眸淺笑均是風華絕代,卻讓槐妖嚇得整個五官都詭異的扭曲在了一起。
“我,我錯了,求,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槐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著頭,一陣風吹過,本就脆弱的靈體都似乎要隨風消散一般。
她受夠了,整整三個時辰,如同貓捉老鼠一樣,每次被抓到,靈體都會被打散一點,卻又不讓她魂飛魄散,不管逃到哪裏,都擺脫不了那個鬼魅一樣的身影。
好不容易從那醜女人的符下逃出來,沒想到竟遇到這個魔鬼,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逃,直接魂飛魄散好了,總好過現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求饒麼?嗬嗬,真的是,連玩耍的興趣都要被你敗光了,真是掃興。”抿嘴一笑,扭頭向著遠方掠去。
槐妖看著那個身影走遠,才小心翼翼的鬆了一口氣,隻是笑容還來不及綻放,便硬生生僵在了嘴角,靈體在瞬間被打的魂飛魄散!
而她,連他何時出手的都不知道!
“動我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無論是誰”夜空中傳來輕聲的歎息,似是對槐妖死不瞑目的安慰。
雅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輕輕翻了個身,往啞奴懷裏蹭了蹭,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窗外月光溫柔,雅忍不住摸了摸啞奴的臉,主人長得可真好看,以後自己修為變高了以後就要和主人交姌!嗯,就這麼定了。
打定了主意的雅,滿足的咧開嘴一笑,打了個嗬欠,又緩緩進入了夢鄉。
啞奴在夢中不舒服的皺了皺眉眉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寵物剛剛做了一個多麼邪惡的決定。
庭院之中,一隻蠢鴨子從柵欄裏鑽出來,嘎嘎叫著吵醒了村長,將鴨子捉回籠子後,村長抬頭看了看半空清明的殘月和稀疏的點點星光,隱約覺得今夜似乎和往常哪裏有點不一樣,半響後還是撓撓頭,鑽進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