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宮變(1 / 2)

尉遲楮胸中如遭雷擊般重重一震,君臣之禮,“哈哈哈,是啊,君臣,你是君,我是臣。微臣冒犯了國君,請國君恕罪,微臣這就告退。”

安臣看著尉遲楮遠去的背影,許久,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想要這朝中文武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三年前那夜,她早知道遺詔上是她的名字,是她放出消息給尉遲家的探子,告訴他們大皇子預謀逼宮,就算那夜尉遲楮不去,走出那個大殿的人,也依然會是她!也隻有她!早在大皇子進宮之前,她便已經安排數百名死士埋伏在大殿周圍。

她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絕對忠誠的人,首選,便是她這位青梅竹馬的朋友!保證他們的絕對忠誠,將朝廷一半的兵馬全部交給他們,讓他們對自己死心塌地的效忠。

可是,三年來,尉遲家似乎是升的太過於快了些,所謂帝王之術,貴在平衡,這朝堂之上,文武平衡最是關鍵,而文官為首的便是左丞相呂清,隻要迎娶她的女兒呂擲,便可將滿朝文武皆保持在一個相互製約相互均衡的平衡點上。

至於尉遲楮,她想,她是愛他的,隻是,她是皇帝,她隻是更愛自己的江山和王座!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一走,就是十年。

無論她下了多少道指令,他都以“國君隆恩,無以為報,誓死守衛疆土,埋骨沙場。”來敷衍她。

“將軍,皇城來報”

“怎麼?又是招我回去麼?按老規矩辦,不是說了以後這種皇令不用給我傳麼?”尉遲楮喝著酒,臉上的胡子多年未刮,將整張臉遮了一大半,隻有那雙眼睛依舊閃亮明媚,卻總是少了一些生機。

十年前尉遲楮將軍在國君大婚錢失蹤,幾天後回來,從此性情大變,用兵狠厲果伐,所經敵軍之處無不斬殺殆盡,因其容貌美麗,狀似婦人,人稱玉麵修羅。北鏡十年來未有敢犯者。

“不是,皇城來信,從尉遲大人家裏傳來的,說是國君身染重疾,現在已經病危”傳令官還沒說完,尉遲楮已經奔了出去。

怎麼會那個笨蛋,身邊有那麼多人照顧她,為什麼會生病?!她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尉遲楮幾乎是直奔戰馬區,挑了兩匹好馬便上了路。

病危?別開玩笑了!他不同意,誰都不能傷害她!閻王爺也不行!

再見到她時,他一身鎧甲,銀色的鐵甲將他整個人趁的更加高大筆挺,長長的胡子被清理過,卻依舊不再如十年前那般清秀,溫潤的臉龐被塞北的風沙和戰爭侵蝕後留下了歲月滄桑的痕跡。

曾經的帝都第一美男子,如今成了一個頹廢的中年男人,他已年過三十。

而她,一身沉重的鑲金黑色錦袍將她的身子襯得格外瘦弱,她就那樣跪在佛前背對著他,麵朝著莊嚴巍峨的佛像,雙手合十,佛語從她口中溢出。

佛前燃燒著手臂粗的佛香,了了的煙霧將整個大殿都熏成了一片模糊的仙境,壁上龍鳳遊走,佛祖端坐於前,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容侵犯。

而她跪於佛前,低垂的眉眼,竟仿佛比那漫天神佛還要慈悲。

“你來了?”她緩緩轉過身,看著這個十年未見的男人,歲月並沒有將他變得醜陋,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多麼不公平,三十的她,已經漸漸走向衰老。

尉遲楮看著眼前的人,一身黑色錦袍,烏黑的發髻被高高的束起來,沉重的帝冠並沒有讓她微微低下高昂著的頭顱。歲月侵染,讓她褪去了最初的青澀,眉眼溫柔細膩,君王的威嚴也在舉手投足間淋漓盡致的展現。那兩道劍眉,一如既往的讓他看不順眼。

“國君身體似乎很康健。”他說。

“我想你了。”她並沒有在乎他的冷嘲熱諷,隻是笑著如是說。

短短四個字,卻讓尉遲楮積攢十年的怨和執念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他用了十年時間來冰凍自己的心,卻被她用四個字擊的潰不成軍。

他也好想她,想的幾乎要發瘋了,想的快要死掉了,每時每刻都在想!可是,他如何能說。她是君,他是臣。

“微臣惶恐,微臣何德何能能讓國君記掛。”他拱手行禮,恪守君臣之禮。

“你還在生我的氣?”她笑著搖搖頭,斌退了身後的宮女,舉步往前走。他跟在身後,卻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微臣不敢。”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