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兒,你也看到,天界浩劫馬上就要到來,天界淪為一個荒蕪之地,馬上六界也要同樣成為神的試煉場,你可能不知道,魔域有魔獸逃出來,那是上古魔獸,擁有近萬年的修為,沒有弑凰劍,誰也沒有辦法打敗它,可是我現在卻實在後悔,我曾經僅僅因為一個預言,便選擇放棄我的所愛。”
魔獸之事,凰襲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因此,她才能在初見到逃竄的流光時候,放了風臨一馬,隻因那個時候,風臨雖然討厭,卻還在那裏,隨時都可以報仇雪恨,而魔獸這事終歸是因她而起,所以這一切卻也被凰襲算在風臨之事的前頭。
比起風臨來,她對那頭比她強出百倍的惡獸更感興趣,凰襲沒有察覺到,或許也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下意識選擇不去察覺,她對於風臨,直到最後也沒有下狠心。
眼前這人,身為罪魁禍首,卻因為在麵對她的時候,滿是欣喜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擔心要被她所殺一樣,這一直令凰襲耿耿於懷。當日敢將自己騙成那個模樣,她以為風臨會在知道她沒死之後,沮喪萬分,但是她卻實在沒有想過,風臨就像是個長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歡迎她,然後接受她的懲罰。
心中恨念一起,凰襲麵上就露出一個冷笑來,冷道:“既然知道你做錯了,就應當明白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當初你如何害我凰家,今日,我就讓你十倍償還,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她一開始還隻是冷笑,及說到最後,竟是突然暴怒,一道劍光在那風臨平靜的目光中當頭斬下,其勢凶悍暴戾,而風臨隻不過是臉色蒼白,後方又是一道寶符飛上頭頂,勉強將劍光接住,然而四散的罡風,還是壓的他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他的心中,此時已經滿滿都是淒苦。
凰襲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但是從幻空處得知,他並不吃驚也並不太過在意,隻心酸他對凰襲的感覺究竟有多麼大,另外就是,她恨自己恨到什麼地步,心中僥幸和現實不斷打架,最後還是現實戰勝一切,凰襲不會原諒他,因為他傷害的是她最重要的人。
因此,在最開始見麵時候,就在天界荒蕪的庭院中,凰襲剛剛見到他時候,他不過輕輕喊了她一聲,沒有任何猶豫的表情和原諒,二話不說就先挨了一劍。這一劍正劈在他的胸口,傷勢不輕之下使得他咳血咳得厲害,從那個時候他又忽然發現一件事,凰襲的靈力大漲,竟然已經超過他!
“原諒我,襲兒,為了我的責任,我沒有辦法,我根本不想犧牲你!”
在他們說話時候,無天他們已經追了上來,此時看見地上的風臨和凰襲,眼中都閃著不同的色彩,上清想要大步上前,但是卻被幻空拉住,他歎著氣說道:“相信風臨,他會賭贏的。”
凰襲沒有聽他的話,但是她臉上狂暴的殺氣卻漸漸緩和下來,看著風臨蒼白失血的麵龐,凰襲跪坐在地上,藍色雙眼看著風臨,與他的視線齊平,風臨近乎貪婪的近距離看著凰襲的麵龐。
凰襲細長白皙的手指放下利劍,然後伸向腦後,手指尖上慢慢彌漫上一層細細的藍色,如同有生命一樣籠罩在她手指周圍,風臨不可思議睜大雙眼,旁邊其他的人同樣如此,凰黛和凰伊睜大眼睛看著她們的大姐,似乎從出生開始,她們的姐姐就一直都戴著那頂銀白色麵具,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她們曾經試圖問過,但是卻得到奇羽的責罵,從那裏之後,她們就不會再去好奇姐姐的麵具了,但是她確實沒有想到,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姐姐親手將麵具揭下來,她們一眼不錯的看著,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不停提醒她們,馬上,就要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銀白色的麵具被凰襲緩緩摘下,仿佛籠罩在迷霧當中真相終於顯現真實的麵容,千麵千相,麵如浮生,虛實交錯。
就像是走馬燈穿過千萬人生,每一張臉的停留都在一瞬之間,即便是解除第一層麵具,還有另外一層麵具,這些人的臉龐按在凰襲的臉上不過是麵具的另外一種形氏,每一張臉,都是凰襲的,但是又都不是她的。
這個時候,凰伊和凰黛還沒有來得及表現出自己的驚訝,就感覺到鎖骨處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凰襲轉身,用那張包含虛幻和真實的目光看向兩個妹妹,輕輕說道:“結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