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宅大門上掛著白布,下人們都低著頭行色匆匆。到處彌漫著壓抑低沉的氣氛。
楚辭一如既往冰冷的麵孔出現在楚宅,卻莫名有些突兀。和周圍悲痛沉靜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進了大門,自顧自往房間裏麵走。
楚正梁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見楚辭臉上的表情,擰眉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哪怕蔣馨蘭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好歹也做做樣子給別人看吧?”
楚辭冰冷的眼神落在楚正梁身上,看的對方脊背發寒。
“當年我媽死的時候,可沒有人給她做樣子。”
他這話說的楚正梁一愣,過了好半晌,楚正梁才再次開口:“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忘了?你能忘記當年的事情嗎?你能忘記蔣馨蘭做了什麼嗎?”頓了頓,楚辭繼續道:“況且,就算所有人都忘了,他們也忘不掉。蔣馨蘭的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楚正梁瞳孔驟然緊縮:“你是說,她的死,是那些人找回來了?他們當年做了那麼多十惡不赦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敢回來?”
“怎麼不敢?當年要不是夏姨,你覺得,現在楚家還能留下幾個?”楚辭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樓上,一間上鎖近十年的房間終於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站在這扇門前,楚辭臉上冰雪消融,周身終於彌漫起了一層名為沉痛的情緒。
這間屋子裏麵,放的都是他親生母親的遺物。
當年,她去世之後,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些東西扔出去,燒掉毀掉。
最後他苦苦哀求,才沒讓那些東西被毀,但也被塵封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一封就是近十年。
蔣馨蘭自那之後就瘋了。
他不想讓她死,也不想讓她瘋,更想讓她清醒過來,看看她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孽,讓她日日夜夜承受內心的煎熬。
但沒想到,十年了,她都沒有好過來,最後還死在了別人手裏。
罷了,人已經死了,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
楚辭吩咐下人:“把這間屋子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擦幹淨放到主臥去。房間裏麵有照片,東西你們就照著照片裏麵的擺。”
傭人唯唯諾諾應是。
楚正梁已經老了,現在這個家,楚辭說了算。
安排完這些,楚辭離開了楚宅。
楚正梁有句話說得對,不管心裏怎麼樣,麵子上,該做的還是要做。
整個S市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楚家,蔣馨蘭去世的事情,外人不可能不知道。
葬禮是必須辦的。
楚辭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了下麵的人,但葬禮當天他還是必須出場。
而且,還要帶著自己的妻子出場。
沒了蔣馨蘭,他就需要再費盡心思地找其他辦法去留住柳煙如。
葬禮這個借口隻是暫時的,隻能留住幾天。
他必須再想其他的辦法把人留住。
但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帶回他身邊才行。
楚辭回到公司,處理了一下堆積下來的事務。下午下班的時候,就去了柳煙如租住的地方。
恰巧柳煙如和簡瑤瑤剛從外麵吃飯回來,走到樓下,就看見倚著車門的楚辭。
兩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