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沒有跟月姐去泡澡,老媽已經打電話催了。
坐上回家的公共汽車,我隔著車窗看到月姐漸去的背影,心想這幾個月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呢?怎麼突然之間她就成熟了?
活著要不斷抬頭看看頭頂上的這一片藍天,看看藍天上偶爾竄行過的幾隻飛鳥,你就會覺得作為一個人,你幸運的多。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很幸運,我抬頭仰望,看見了我家上空的藍天白雲,心情格外的爽利。
老媽依然打扮的很整齊幹淨,比起大青山的勞動婦女來說,甚至用時尚來形容我媽也不為過。
她不過四十五歲,一對輕靈的隨時充滿智慧的眼睛,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是的,我最愛的就是老媽的眼睛。她是我見過的所有女人當中,擁有眼睛最漂亮的。那是因為那雙眼睛會說話。
她的一個眨眼,一次撲閃,我都能讀懂裏邊蘊含的意思。
“明子,你坐的幾點的車,怎麼現在才到?我都做好中午飯了,你看看這一桌子。”我媽等了我一中午頭子,不免抱怨。
“在省城,朋友非請吃飯。我就吃過午飯回來的,你也不給我打電話。我哪裏知道您給我準備飯了啊?”我笑著扔下背包,嬉皮笑臉的和我媽耍賴。
“強詞奪理!我是管不了你,看你爸爸晚上下班回來不教訓你!”
老媽嗔怪的把一桌子的菜收起,有的放進了冰箱,有的放進了菜廚子。
轉眼離家這麼久了,倒在堂屋的沙發上,我慵懶的將兩隻腳放在茶幾子上,手裏轉換著電視遙控器,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接不上頭的電視劇。
老媽則是把洗好的水果,端在我麵前,讓我吃。
“我爸還在澱粉廠幹呢?”我拿起一串葡萄狼吞虎咽,我媽把垃圾桶放在了我腳旁邊。
“嗯,在澱粉上幹呢。你還不知道你老爸,出了下粉條子,下粉皮,他還會幹什麼啊?”
我家處於半城市半農村之間,也就是城裏人常常笑稱的城鄉結合部,這裏不算窮,可也不算富。住著幾間大瓦房,歸根到底是一個農村。可是好在交通方便,一塊錢就能坐公交車到達省城中心,購物醫療上學都離得很近。隻不過這公交車行駛的時間過於漫長,無奈啊省城天天修路,今天不是閔子騫路埋個暖氣管,就是師大南路刨個大坑。反正政府總有辦法讓這本就滿是布丁的道路,看上去更加的貧瘠。
“明子,你這去了有多長時間了?四個多月了吧?離得回來還有一年半多,我怎麼覺得你去了那麼久了呢?那裏苦不苦啊?”
老媽一邊給我剝桔子,一邊問我。我留意到我媽的雙鬢居然有了白頭發,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反正是啃葡萄的嘴停頓了。
老媽是不是老了?可是我印象裏她已然年輕啊?用我媽媽的話說,她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為什麼沒心沒肺,她說這樣少操心,不容易老。可我這不過去了大青山四個多月的功夫,老媽怎麼就有了白頭發了呢?
我媽最愛美,我不忍心告訴她。便隨便又找了個話題說:“媽,我剛才進村頭的時候,怎麼看見咱村北邊有好幾家的房子都被挖掘機推倒了啊?”
“噢,你說這個事啊?咱村要拆遷了,據說是城鄉規劃,要把農村都拆了,搬進樓房去住。哎,你說這搬到樓上這農用工具都往哪裏放啊?農村人就是種地的,平房多方便啊,非逼著往樓上搬。”老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她根本就不稀罕住樓房。
“是,國家是有這個政策,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咱這裏實行了?”
我有點不相信,繼續問我媽:“一比一換樓房嗎?”
“哪裏能一比一,一比二村裏人都不幹。咱村西邊要建高鐵站,以後這裏是交通要道。不過說實話,比三我也不想搬家。住樓房太不方便了,你就看看我院子南邊種的菜,一年咱家都不用買菜。搬到樓上去,我上哪裏種菜……”
老媽一邊說著,一邊把買來的海螺肉扒出來,扔進水裏。
真沒想到我家這裏居然要拆遷了,記得不久之前我和胖子、馮媛媛還討論過關於結婚男方還是女方提供房子的事情來。這一轉眼的功夫,我就成有房子的人了?
要知道我家離得我將來在省城上班的地方可是非常近的,開車應該十五分鍾就夠了。
如果您覺得《我當支教的那些事兒》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27/277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