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林遠睜眼坐起,感覺各個關節部位都酸痛不已。
石地自然比不上軟床舒服,睡一宿人都僵硬了,他表情痛苦的伸個懶腰,甩胳膊蹬腿來舒展筋骨。
因為清晨也有迷霧的關係,倆人索性一覺睡到大天亮,準備等迷霧徹底散去再趕路。
“去把剩下的肉塊裝進須彌袋內。”
“叢林法則第二步,備食。”啞伯正色道,“要想生存下去,必須擁有充足的食物。”
“是。”
林遠走向前,取出拳頭大小的布袋,將泉水邊上的惡猙肉一股腦丟入其中後又重新係回腰間。
挪開洞口的巨石,耀眼的陽光瞬間傾灑而下,眼睛上突如其來的刺痛感令林遠下意識伸手遮擋。剛從黑暗中出來,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傻瓜,明目訣有護眼功效,能反射強光。”啞伯抱著臂彎,嘲笑道。
林遠這才反應過來,默念口訣,眼前立刻生起兩道薄膜,抵抗光照。
四下張望,他發現昨晚用來堵住洞口的巨石表麵有幾道明顯的劃痕,估計是血腥味或者錚肉的香氣將附近的野獸吸引過來,移不開巨石隻能胡亂抓幾下發泄情緒。
林遠內心發怵,幸好暫時有啞伯陪伴,又有巨石阻擋,否則自己這小身板早被撕成碎片了吧。
“清醒清醒,這次可不是來郊遊的。”他暗暗警告自己。
“走吧。”
啞伯催促道,兩人隨即踏上征程,疾馳而去。
……
“‘狀如羊而馬尾’,這是羬羊!”
“‘狀如翠而赤喙’,難道是可以禦火的鴖鳥?”
“狀如鹿而白尾,馬腳人手而四角,大概是玃如吧。”
林遠仿佛置身於大觀園一般,走走停停,見識到了許多稀奇異獸,欣喜不已。其實有的異獸相當溫順,隻要不去騷擾它們,基本不會主動發起攻擊。
“咦,那邊啼叫的是什麼物種?怎麼沒在《蒼莽經》上看到過?”
“廢話,普通的山雞能算作異獸嗎?”啞伯笑罵道,“趕緊抓過來,中午吃燒雞。”
“好嘞!”林遠興衝衝地撲上去,一場“人雞”廝殺就此展開。
野山雞受到驚嚇後拔腿就跑,奈何就是擺脫不掉林遠的金蛇纏身。它康康的叫了兩聲,異常嘹亮,撲棱著翅膀想要飛走,林遠施展蜻蜓點水,縱身一躍將它勾入懷中。
“嘿嘿,哪裏跑。”他牢牢掐住山雞的翅膀,避免被它那尖尖的利嘴啄傷,拎到啞伯麵前邀功。
“自己動手。”啞伯淡淡道。
“我……”林遠低頭看著不斷反抗著的野雞,忽然內心產生一絲悔意,自己僅僅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就要抹殺掉一條無辜的生命,或許太殘忍了些。
“愚蠢。”啞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麼快就忘記昨晚的事情了嗎?難道從出生到現在你沒吃過肉?不是親自殺死的就能吃得心安理得?”
“萬物有靈,皆有生命,你吃的蔬菜水果都是生命,難道僅僅為了心中
的所謂仁慈而活活餓死?人類從食物鏈底層爬上如今這個地位可不是讓你們這些後輩去憐憫曾經的天敵的。”
“一隻雞都不敢殺,未來如何殺人?敵人取你性命,任人宰割?”
……
一段段振聾發聵的話語令林遠陷入沉思。
是啊,在凶險的叢林中,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沒有對錯,唯有生存。
緩緩舉起匕首,這次他並沒有閉眼,鼓足勇氣選擇直接麵對。
手起刀落,野雞停止了掙紮,雞頭掉落在地翻了幾圈,恰好滾到林遠腳邊,兩隻眼睛仿佛在死死瞪著他。
手一陣哆嗦,喉嚨口湧上一股酸澀的液體,腮幫子僵硬地緊閉著,強裝鎮定。
“拔毛!”啞伯大聲喝道。
林遠蹲下,開始處理山雞的表麵,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
“開膛!”
林遠手持匕首,從雞的背部劃開一道大口子,雙手伸進去一陣摸索,將內髒全部掏出丟在一旁。
“拿到河邊去洗洗。”
啞伯一步一步地悉心指引,等林遠清洗回來後他又從儲物戒內取出許多瓶瓶罐罐。
“裏裏外外撒上些許鹽、糖、醬油、胡椒粉、五香粉、八角粉……”
林遠挨個拎起瓷瓶觀察上麵貼著的小標簽。
“往山雞表層塗抹蜂蜜,盡量均勻些,然後用這張荷葉包裹住,再取些稀泥覆蓋荷葉,別忘了紮兩個小孔。”
“是是是。”林遠忙得不可開交,一切準備完畢後,他開始烘烤。
“等泥土變幹脫落就差不多了,我先躺一會兒。”啞伯縱身翻上一棵巨樹,顯然他認為以林遠的小火苗,想把這隻燒雞弄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