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究竟有多難?
陶沫沫的手垂在身邊,緩緩收攏在一起。
最後她慢慢抬眸,看著身邊的人緩緩開口:“你有沒有辦法?”
有沒有辦法?
顧傾寒垂眸看著身邊的人,他薄唇能擰成一條線,他沒有說話。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到底要怎樣才能將自己救出來,他將視線緩緩掉到窗外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風景。
也許他沒有辦法將自己救出來,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
有的計劃,一旦踏出了那一步,就沒有辦法再回頭。
陶沫沫在一邊看到他一言不發的模樣,她自己的心漸漸的往下沉,最後沉到了穀底。
如果冷寒都沒有辦法。那她不知道她還能怎麼辦。
北陵有兩個大的幫派,一個是龍幫,一個是青幫。
青幫的老大是冷寒,如果他都不出手的話,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顧擎寒平安的從龍幫的手裏救出來,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裏突然想到一個人——唐宴。
本來她決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跟唐宴有一點點的牽扯,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也許她真的還要去親自求唐宴。
對,就是去求他。
“你在想什麼?”
突然一雙冰冷修長的手指擒住了她的下巴,冰涼的溫度將他從發呆中拉回來。
陶墨墨緩緩抬眸看著麵前的人。黑白的麵具將她的五官完全掩蓋住,他隻能痛過麵具,看到他的那一雙深邃的眼眸。
陶沫沫恍惚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他對視著這一雙眼睛的時候,她都有一種錯覺。
不過,她很快將思維拉回來,因為她知道麵前的人不可能是顧擎寒。
“你剛才想到了誰?”
顧擎寒帶著冰冷的麵具朝著她緩緩靠近,他冷抿的薄唇曖昧地停靠在她的上空。
陶沫沫愣了一下,她貓眸微微睨了睨,緩緩開口:“不管你的事。”
她想誰不關冷寒的事情,既然冷寒不能幫忙,她就要想其他的辦法來幫助顧擎寒。
“你在想別的男人。”
顧擎寒的話語帶著肯定,他的語氣莫名帶著一絲涼意。
陶沫沫忽然覺得這樣的姿態有一些屈辱,她惱怒地伸手一巴掌將他的手拍掉。
“你以為你是誰?”
陶沫沫的身體下意識往後靠了靠,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剛才忽然亂掉的心,這個時候才漸漸恢複了平靜。
顧擎寒垂眸看著陶沫沫微微有些慌張的五官,他薄唇有些壞壞的上揚:“你在害羞。”
陶沫沫惱怒地瞪著麵前的人咬著唇瓣開口:“既然你沒有辦法將顧擎寒救出來,當初你昨天你為什麼要答應我既然做不到,你就不要許下任何的承諾。”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許下任何承諾。
顧擎寒深邃的眼眸微眯,的確,他做不到麵對陶沫沫的時候,他做不到將真相告訴她。
這個世界上目前還覺得他做不到的事情非常少,但是直到遇到陶沫沫的那一刻,他原來的規則完全被打破。
為了今天的計劃,他計劃了很久。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要做的事情突然提前,他不得不將他原來的身份舍棄,可是他要怎麼安排陶沫沫。
這件事是他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在思考。
在以前麵對陶沫沫的時候,他心裏那些理不清的思緒漸漸地纏繞在了一團,最後再也沒有辦法解開。
顧擎寒最後選擇了逃避,他依舊選擇了從光明的世界裏逃回了陰暗的地方,再也沒有辦法以他原來的麵目去麵對所有的人。
他以為他做得到,可是就在剛才,他看到陶默默發呆的模樣,他幾乎能夠猜到他拒絕陶沫沫以後,陶沫沫下一步會做什麼。
她一定會去找唐宴。
隻要她一想到陶沫沫又去接觸唐宴,他的心就控製不住嫉妒。
他不想要陶沫沫接觸任何的男人,特別是那個跟陶沫沫以前有過關係的唐宴。
即便是陶沫沫為了救他,自己去求唐宴,他也不允許陶沫沫這樣做。
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救他,他隻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就好。
可是他明明這樣安排好了,陶沫沫隻需要掌握著他全部的財產,她的餘生就可以過得非常的好。
沒有任何人敢欺負她。
可是為什麼那個蠢女人非要來北陵找他,還付出了這樣的代價,必須要確保他的安全。
顧擎寒真的在遲疑,他在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對不對,所有的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他難道要後退嗎?
如果不後退的話,他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他麵對陶沫沫的時候應該用怎樣的麵目去麵對他,如果陶沫沫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幾乎可以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