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心裏卻犯了嘀咕,從離米縣遇到那男子開始,到這安陽府客棧的偶遇,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看著柳如煙低著頭細細思索、眉頭緊擰的神情,陸嬤嬤輕咳了一聲,便上前勸慰道:“姑娘不必憂心,許是真的同路,咱們多心了……”
“但願如此罷。”柳如煙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莊路生出去,陸嬤嬤依舊留在屋子裏。
“既然他們已經離開,倒是不用再去想那一行人,當下最要緊的,還是那個花魁,你們這幾日且盯緊了些,要緊地幫我打探消息。”
緩了緩,歎了口氣,柳如煙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模樣有些疲憊。
“放心吧姑娘,府衙和春華樓那邊兒都緊盯著呢,”看柳如煙如此疲憊,陸嬤嬤便招呼道,“時候尚早,姑娘不妨再去休息些。”
“這幾日趕路趕的緊,姑娘金枝玉葉一般的身子,怎麼經得起折騰,還是好些休息的才是。”
說著,見柳如煙點頭,陸嬤嬤便上前扶了柳如煙一把,將柳如煙扶上了床。
這幾日確實是太過勞累,舟車困頓,到了安陽府之後她還沒有好好休息過呢。
昨日夜裏莊路生一夜未歸,柳如煙又是提心吊膽的一晚上,休息下也好。
這一覺睡得倒是很沉,柳如煙再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晌午了。
莊路生和林孝德兩個護衛已經各自去了別處,一個盯著府衙一個盯著春華樓,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是陸嬤嬤將柳如煙喊起來的,午時已過,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雖然此處遠離京城,但陸嬤嬤畢竟也是宰相府出來的人,無論人在何地,規矩都是首要的。
“姑娘,老身伺候姑娘洗漱,該用午膳了。”
柳如煙雖然仍有些困頓,但也沒有反駁,時候不早了,也不能這麼一直睡下去。
這人啊,總是越睡越乏,陸嬤嬤也是擔心柳如煙越加困頓,明日耽誤了趕路,這才敲門進來將她喊了起來。
“姑娘裝扮好了,咱們便到酒樓去,老身已經跟店家的要好了位置,有屏風為掩,可以在外頭安安靜靜地用膳了。”陸嬤嬤站在柳如煙的身後,幫柳如煙梳著發髻。
因要戴著葦帽,這發髻的樣式柳如煙也是從未自己動手過,自然是不會的。
點了點頭,柳如煙跟著陸嬤嬤去了酒樓外的一個小隔間。
與其說是小隔間,倒不如說是樓上屏風隔出的一個小小的空間。
依舊是一屋子的人,酒樓便是酒樓,隻不過是用了屏風做隔離,也算是個雅間了,隻是這屋子內鬧哄哄的,周圍人說話也都是聽得清的。
陸嬤嬤招呼著柳如煙坐下,吩咐了店小二上菜,道:“條件簡陋了些,姑娘不要介意,這酒樓甚小,並無單獨的雅間。”
“無妨,不過是用膳而已,哪裏都是一樣的,隻要不引人耳目便可。”柳如煙用手觸摸了一下麵前的屏風,上麵繪一幅山水圖,看起來倒是分外精致。
柳如煙依稀認得,這還是前朝一位知名畫家所做,不過既然擺在這裏,必是贗品沒錯了。
將將瞧了一眼,柳如煙便背過身子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