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輕輕歎了一口氣,便帶著陳敏兒在桌子邊兒上坐下,桌子上早就已經備好了茶水,隻聽柳如煙柔聲道:“今日夜裏本宮便聽聞,雲華宮的那位剛麵色不悅地從禦書房裏出來,便將你給叫過去了,本宮便知道事情不好。”
“可即便是為了你著想,本宮也是去不得的,隻盼著你能挨住了,畢竟,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娘娘——”陳敏兒帶著哭腔打斷,她在林錦繡那裏所受的一切都是有苦難言的,若是依舊跟著林錦繡,陳敏兒便會一直被林錦繡控製著,一步錯,步步錯。
陳敏兒痛哭出聲,便又是跪了下去,這一次,無論柳如煙如何扶她她都是不起來的。
“娘娘……敏兒有錯,奴婢不該聽信他人蠱惑,以致於如今家人性命全拿捏在麗妃娘娘手裏,又是違心又是逃脫不得。是奴婢選錯了路,是奴婢鬼迷了心竅才落得今日下場,是奴婢害老奴,奴婢該死!”
說著,陳敏兒便跪在柳如煙的麵前頻頻磕頭,柳如煙連忙按住敏兒。她如今也是才聽清了,原來陳敏兒竟叫林錦繡拿住了把柄。這倒也難怪陳敏兒這般膽小謹慎的性子,都敢去爬連城冥的龍床了。
“奴婢自知千錯萬錯,但求娘娘指點一二,若是還有機會,奴婢願當牛做馬報答娘娘!”
陳敏兒又是一個頭磕下去,柳如煙好說歹說才把人給扶了起來。
“這件事本宮知道了,你且先回去,不動聲色,切記不可讓麗妃察覺出任何的不妥,萬事記得,要先保全自己。”
再過幾日,便是西域領主回京的日子,秦嘉言與西瑪的婚事作廢,一時之間京城上下也是議論紛紛。畢竟秦嘉言與西瑪的這段姻緣還是在昭陽殿上、當朝天子的見證下完成的,說悔婚便悔婚,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也是讓人疑惑。
西域領主回京,連城冥自然是要相送的,柳如煙便跟在身側。永定門的宮牆之上,柳如煙與連城冥相伴而立,站在高處看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車隊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西瑪與西域領主騎著馬坐在一處。西域的兒女便不似中原兒女這般矯情,西瑪也是要騎馬回西域,拒絕了連城冥安排的馬車。
秦嘉言自然也是知道今日西瑪是要回西域的,但依舊沒有出麵,隻安排了幾位秦王府的小廝前來相送。
西瑪在人群裏巡視了一圈兒,沒有見到秦嘉言的人,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回頭對西域領主道:“爹爹,走吧。”
於是拜別連城冥,西域領主的車隊便緩緩地開始出發。天色有些晦暗,風依舊是吹的很大,站在宮牆之上,柳如煙的衣袍被風吹的飄搖起來,看著底下有些黯然失色的西瑪,柳如煙也不由歎了一口氣。
街道兩邊站滿了百姓,都在指著車隊與宮牆之上的柳如煙議論紛紛,更有甚者,言及柳如煙插足秦嘉言與西瑪的婚事,這才導致聯姻破滅。
這些風言風語柳如煙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便隻當是沒有聽見。可連城冥卻是忍耐不住,“許公公,底下那些出言不遜之人,派幾個人給抓起來,關進天牢。待什麼時候寡人與惠妃想起來了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