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此時的連城冥自然不會介意那麼多,便隻是招呼著秦嘉言一同坐下,商量要事。
秦嘉言將張常侍夜間所見所聞盡數告知連城冥,眉目間有些凝重,頗為此事煩憂。
親自為秦嘉言倒了杯茶,連城冥倒是不緊不慢地對秦嘉言示意,道:“先不急,喝杯茶慢慢說。”
“如你所言,老臣畢竟是老臣,這朝堂今後早晚都是新臣的天下。至於這些頑固的老臣能停留多久,那還是得看他們自己。”
話語裏,帶著不少的冷意,聽的秦嘉言打了個寒顫。
“張常侍一等既是我們的人,今後你便留意著,這朝堂之中誰人可用,誰人不可用。另外你父親的事情,你也無需太過著急。”
連城冥說著沉吟了半晌,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茶杯,故意將話語停了下來,看秦嘉言的反應。
“陛下,父親雖一時愚鈍,但若微臣能及時製止,還請陛下看在秦家對朝廷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份兒上,能網開一麵……”秦嘉言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所想,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和家人。
秦王府裏不光是有秦康安,還有他的母親。
“小王爺多慮了。”連城冥並未立即做出回應,隻是避開了回答道:“此事尚未定局,還需看後續如何。”
“但小王爺的心意寡人很明白,對朝廷盡忠職守之人,朝廷決不虧待,寡人也必不虧待。”
隻是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連城冥對秦嘉言笑了笑,便繼而又道:“小王爺可想好下一步準備怎麼做了,總不是單純地以為僅憑嘴皮子就能說動秦王爺。”
說著,還對秦嘉言挑了挑眉,帶著些別有深意的韻味。
秦嘉言不由無奈地笑了笑,對連城冥道:“一切但憑陛下吩咐。”
連城冥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對秦嘉言道:“秦王爺畢竟是你的父親,你們同在秦王府之中,凡事不要露出馬腳來的才好。”
“陛下的意思是……”秦嘉言雖有些知道的感覺,但並不敢太確定,便又問了句,帶著些許疑惑的神情。
“秦王爺總是需要你去做些什麼事情的,小王爺隻管答應著,暫且服從於秦王爺的勢力,靜觀其變。”連城冥轉身,將話挑明。
秦嘉言頓時便了然,雖心中有些隱隱的擔憂,但還是對連城冥躬身應道:“是,小王明白。”
“下去吧,近日來便不要頻繁進宮,一麵惹人耳目。”連城冥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憊的神色。
“是。”
秦嘉言退出去,在門外站了許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轉身離去。
秦王府,一處幽暗的地下室裏,處處都散發著腐臭的味道,地下室的門被打開,許久都沒有透進過光亮的地下室裏頓時便有了一絲強盛的光亮。
一個身上穿著有些襤褸的白色囚服的女子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麵目照的有些猙獰,隻不過頭發披散在前麵遮擋了些許,這才看起來好些。
聽到地下室的輕響,柳夢蝶頓時便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撲上前去,卻不小心被地上突出來的石塊所絆倒,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地下室的大門便轟然緊閉,秦康安在小廝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身後點著些許火把,將這整個地下室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