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眼睛裏頓時蓄滿了淚水,她在宮裏養尊處優,哪怕是連城冥和太後都不曾同她講過半句重話,何曾像柳如煙這般惡言相向。
“當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本公主是無能為力了,珍兒你找旁人罷!”十五努力憋著眼淚,瞪了柳如煙一眼便轉身跑了出去。
“哎公主……”珍兒大為苦惱,起身追了一會兒,但並未追上十五,待回到紫宸宮的時候柳如煙又是將房門緊閉,誰也不許進,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指使開了,一律不許接近。
珍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離開。
幾日後,柳如煙破天荒地從房間裏走出來,也沒有喊珍兒,卻是徑直朝著雲華宮去了。
彼時的珍兒正在院子外麵灑掃,看見柳如煙出來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擦了擦手跟上去,跟在柳如煙的屁股後麵問:“娘娘,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跪了好幾日的佛堂,柳如煙又是成天待在屋子裏不見陽光,如今眼窩深陷,麵色極差,珍兒看著十分揪心。
“雲華宮,請安。”柳如煙語氣淡淡地回了一句,腳步越發加快了。
“什麼……雲華宮?”珍兒著實愣了一下,跟上柳如煙的腳步:“娘娘怎的想到去雲華宮請安了?”
這林錦繡同柳如煙一樣的位居妃位,斷然沒有誰向誰請安這一說,且雲華宮同紫宸宮向來不對頭,為何柳如煙突然想要去雲華宮請安,這委實蹊蹺了些。
可不管珍兒再怎麼詢問,柳如煙都仿佛是沒有聽到一樣,一句話都不曾回。
直到去了雲華宮,紅蘭像是早就知道柳如煙會去一樣地守在門口,見了珍兒便將珍兒攔在了院子外麵,語氣冰冷:“我家娘娘有事要同惠妃娘娘單獨說,珍兒姑娘還是在外麵稍候片刻罷,待二位娘娘商量完了事情,惠妃娘娘自會出來。”
“可是……”珍兒看著柳如煙頭也不回地走進去,不由一陣焦急,她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看著柳如煙的背影自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一向都是跟著我家娘娘的,讓我等在門外還不成嗎!”
“不成。”紅蘭淡淡地回了一句,臉上帶著些陰險的笑意,意味深長地看了珍兒一眼便離開了。
身邊的幾個丫鬟婆子立時便圍上來,將珍兒看的死死的,一步都不允許靠近。
柳如煙機械一般地走進屋內,紅蘭守在前麵為柳如煙打開房門,隨後站在門內側,將門緊緊地關上,便見林錦繡坐在炕上,倚著炕幾,手上拿著那隻木偶。
“喲,惠妃來了,稀客呀。”林錦繡微微地笑了起來,眯著眼睛看著柳如煙,語氣諷刺。
隨即手上的木偶腿部一折,緊接著柳如煙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點緩衝都沒有,即便是磕的膝蓋生疼,柳如煙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木木然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抬起頭來!”林錦繡猛地大吼一聲,上前一步雙手捏著柳如煙的下巴,嘴角一抹狠厲的笑意:“跟本宮鬥,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說著,林錦繡手裏拿捏著一根銀針,狠狠地戳在了木偶的身上,柳如煙身子一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