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的動作落在蘇蓁蓁眼裏, 已然成了另一番意思,她苦笑著勾起嘴角,“胖大白,你依舊是蓁蓁的胖大白, 隻是有些事情在我說出喜歡你的時候, 就已經回不去了。”
語畢,蘇蓁蓁轉身離開。
“蓁蓁, 一起吃頓飯吧, 或許,我們以後…”顧白輕出聲叫住蘇蓁蓁, 他的手臂微抬, 卻沒有去拉她,隻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停在半空中。
“不要說什麼以後不會再見的話, 我討厭這樣的以後。”蘇蓁蓁出聲打斷顧白的話,“晚飯,我吃, 你走,我也會送你。顧白,人生太多不可預知的事情了,我不想我們的結束語是此生不複相見。”
蘇蓁蓁沒有回頭,徑直走向客廳,大黃乖巧的跟著她的身後,見她在沙發上坐下後,便蜷縮著身體趴在她的腳邊。
不一會兒, 廚房裏便響起“嘩啦啦”的水聲,蘇蓁蓁轉頭朝顧白看了過去,他的頭微微低著,細長的雙手正仔細擇著菜葉。
“胖大白,我可以在你家隨便逛逛嗎?”
顧白聽到聲音後連忙抬手關掉水龍頭,“你說什麼?”
“我可以隨便看看嗎?”蘇蓁蓁拿開手上的抱枕,輕起身,再次出口問道。
“當然可以。”顧白淺笑著點頭。
同一棟公寓,房間內的格局基本相同,隻是被蘇蓁蓁用來當衣帽間的那個房間,顧白將其裝修成了書房。
每個房間都收拾的很幹淨,比上次見到時,多了很多盆景,點點新綠,讓黑白單調的房間看起來不至於那麼肅穆。
暗紅色的書架,木紋看起來特別古意,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商學、經濟學、國際金融之類的書籍,還有一些國外名著,抬手打開,卻都是英文原版,蘇蓁蓁輕搖了搖頭,將書本放了回去,正準備出去,卻在看見放在最高層角落的那本詩經後,頓住腳步。
輕踮腳,抬手把那本書給拿了下來,隨手一翻,恰好翻到《詩經·周南·桃夭》,那頁的邊角豎寫著: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蘇蓁蓁輕抬手撫上那行字,淺勾起嘴角,這是顧白的字跡。
合上詩經,抬眼看向書架,正要把詩經放回書架,卻見一個文件袋從書架上掉了下來,應該是剛剛她拿詩經的時候碰到了,蘇蓁蓁踮腳把詩經放回書架上,彎腰去撿那個文件袋,袋口開了,裏麵的紙露出一半,蘇蓁蓁剛要把那張紙塞回去,卻在看見“遺囑”兩個字後,頓住了手。
蘇蓁蓁輕皺起眉頭,她把文件袋拿在手裏,思想著要不要去看裏麵的東西,這畢竟是顧白的隱私,可……
終沒有按捺住心底的好奇,蘇蓁蓁抬手抽出文件袋裏麵的紙:
立囑人顧白,性別男,生於一九九四年二月十四日,籍貫…
本人顧白,在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現行有關法律,在阿偉和章藺的見證下鄭重訂立本遺囑,並宣布本遺囑是本人至今為止唯一有效的遺囑。非本人經合法有效程序,此後的任何文件不構成對本遺囑的變更、補充或撤銷。
我現在意識清醒,行為自主,能夠完全理解自己行為的法律含義並完全自願訂立本遺囑。
我立本遺囑,對我所有的財產,作如下處理:
1、本人名下的房產、艾蓁公司的所有權全部交給蘇蓁蓁。
2、我戶下所有的存款全部交由蘇蓁蓁。
3、……
本遺囑於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九日,由本人親自訂立,並由助理阿偉和律師章藺見證。
遺囑人簽名:顧白
見證人簽名:阿偉、章藺
二零一七年二月十九日
蘇蓁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的這份遺囑,所有的內容都與她有關,可是……為什麼?
“蓁蓁?”顧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有腳步聲朝書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蘇蓁蓁慌忙將遺囑裝回文件袋內,鬆鬆的係上文件袋,踮腳放回書架上。
“我在書房。”
顧白恰好走到門口,輕抬手推開房門,在看見站在書架前的蘇蓁蓁後,淺勾起嘴角,“吃飯了。”
“嗯,好啊。”蘇蓁蓁將剛剛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塞回書架,跟在顧白身後走出書房,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看到的那份遺囑。
飯桌上,顧白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蘇蓁蓁,輕皺起眉頭,在她第N次把空筷子塞進嘴裏後,終開口問道,“蓁蓁,你在想什麼?”
“胖大白…”蘇蓁蓁抬眼看向顧白,欲言又止。
“嗯?”顧白放下筷子,抬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靜候蘇蓁蓁的下文。
“胖大白,你當時減肥的時候有沒有亂吃什麼藥?”
“咳咳咳…”顧白沒想到蘇蓁蓁會突然問這個,一口水嗆進氣道,劇烈咳嗽起來。
蘇蓁蓁連忙起身,抽了好幾張紙遞給顧白,“那個…我有一個朋友她要減肥,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咳咳…咳…”顧白終於慢慢緩了下來,他用紙擦了擦嘴角,眼睛裏也有了血絲,他看著蘇蓁蓁,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撓了撓頭發,“那個…吃過,但沒用,後來就自然而然瘦了,可能是吃不慣英國的漢堡和麵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