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恩伯沒有回應萬建蕃,隻是抬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又開始專注桌子上的地圖。
萬建蕃似乎還有些不死心,繼續說道:“他要真有心救我們,至少也應該在越蘭方向派出一支部隊接應我們,我可聽說了,你的好兄弟張靈虎現在就在河內,如果特戰師能來,那我們進入了叢林還真不怕,但他在電文裏可提都沒有提這事,分明就是……”
“夠了萬建蕃!”湯恩伯終於發火了,將放大鏡砸在桌子上怒喝道:“我告訴你,你再在這裏陰陽怪氣擾亂軍心,信不信老子斃了你?”
誰知這萬建蕃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快速從腰間掏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喝道:“斃吧,立即就斃了,反正死在敵人手裏也是死,還不如死在你手上!”
“你……”
湯恩伯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炮彈的尖嘯聲,隨即就是“轟”地一聲巨響,強勁的衝擊波震垮了屋子的一麵牆,橫梁瓦礫磚頭雨點般地落下來。
“司令小心!”
就在一根橫梁砸向湯恩伯的時候,萬建蕃飛身向前將湯恩伯撲倒在地,隨即一根碗口粗的梁木狠狠地砸在了萬建蕃的背上,萬建蕃當即就“噗”地往外吐出了一口鮮血。
“老萬你怎麼樣,老萬!”湯恩伯被壓在底下動彈不得,但顯然無大礙,一雙手拚命地推著壓在他們身上的梁木。
士兵很快蜂擁而至,七手八腳將兩人從廢墟裏刨出來,醫護兵也很快到來,仔細檢查了兩人的身體,所幸並無大礙,萬建蕃也隻不過受了點內傷,吃了點藥喝了些水,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好看多了,湯恩伯這才重重籲了口氣。
大直鎮隻不過是個小鎮子,攏共才幾十上百戶人家,已經被敵人的炮彈摧毀得差不多了,指揮部所在恰好在一個山頭的拐角,位置比較隱秘,加上周圍還有些樹木,倒是在曆次炮火中安然無恙,這次敵人也隻朝這發射了一發炮彈,也就是沒目標的流彈,不然再來幾發指揮部就該完全被摧毀了。
部隊在鎮子外圍構築了防線,四麵八方都是槍炮聲隆隆,戰鬥正激烈著。所幸鎮子的位置比較高,北麵又背靠大山,小鬼子狂攻了好幾個小時倒也沒能攻上來。
有了這一出,湯恩伯好像把剛才的不愉快忘了,拍了拍萬建蕃的肩膀,道:“你說你管我幹嘛,這一家夥差點沒把你砸死吧?”
“嗬嗬!”
萬建蕃苦笑道:“司令,我們在一起搭檔也有二十幾年了吧,當年你還是營長的時候我就是你的一連連長,經曆過這麼多的戰爭,你救我我救你都不記得有多少回了吧?”
“是呀,所以我當了遠五集團軍司令之後,這不就想盡辦法又把你弄到我身邊來了不是?”
“以前我覺得你很有主見,打仗也有自己的一套,但這次,我覺得你變了,變得十分的盲從,不錯,蔣浩然是有些本領,但也不值得你以命相托吧,如果不是你過分地相信他,固執地認為南方軍一定不會出現,沒有留任何餘地地闖了進來,我們現在何至於會這麼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