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先生笑了笑,指著竹竿上綁著一根枯萎的花,穆眸兒一瞧,說道,“是落英花,你就是這麼找到這攤子的?”
管先生笑著點了點頭。
穆眸兒又問道,“你們可知道奪命娘子的下落?”
管先生答道,“我們幾家人分頭尋人,互相之間卻沒有音訊,追命娘子你的消息自然也要比我們靈通些個,如果你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濟民娘子既然能夠飛鴿傳書給我們,自然也能飛鴿傳書給奪命娘子,想來他們也必然是到京城了。”
穆眸兒說道,“如此這樣。那麼管先生能不能為我卜一卦,算一算奪命娘子的下落。”
管先生接道,“穆姑娘,這批命算卦,本來就是三分想七分猜,如果真的那麼靈通,早就算出鬼公子的下落了。”
穆眸兒問道,“你的意思是,算不出來奪命娘子在哪?”
管先生答道,“雖然算不出具體地方,隻好勉強求一個方向。成與不成,還要看運氣。”
這邊話音剛落,卻能見一人接話說到,“那也未必。”
隻見這說話的是一位年經女子,中等身材,豐滿勻稱,穿著恬淡樸素,打扮雅致得體。一身暗紅的麻布衣裙,腰間係一條蛇皮軟鞭,頭上紮著幾根竹筷子,彎眉鳳眼,唇紅齒白,溫婉親切,落落大方,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一張笑臉卻如讓人感覺春風拂麵,說不盡的舒服受用,自然千方百計地相同她親近。雖然她一身裝扮普普通通,腰上卻懸著一隻翠色的翡翠鴛鴦,價值不菲。
這正是天命娘子,郝好兒。
郝好兒走上前來,說道,“什麼風把鎮撫司的女官吹到這算命的小攤子來的?”
穆眸兒見到郝好兒,卻並不與她玩笑,冷言答道,“堂堂天命苑苑主,又何必如此虛偽謙虛。是黎兒告訴我你在這裏的,我來是想向你打聽我表姐的下落。”
郝好兒道,“女兒?她的下落我不知道。”隨後笑著說道,“不過倒是可以替你占上一卦,碰碰運氣。”
穆眸兒哼了一聲,說道,“剛才管先生還說,這算卦卜命,都是騙人的把戲,難道你有信心?”
管先生笑著說道,“悝豹無能,苑主也許有這個本事。”
郝好兒接道,“管先生是太謙虛了,他是堂堂天命苑悝豹分苑苑主,自然會有幾分本事。雖然他說的不錯,這占卦之事本來就是見一說十,半猜半蒙,要是你沒事消遣,那算出來的好像什麼都準,要是你等著救急解困,那恐怕就要撲一個空了。”
穆眸兒說道,“你這還是承認你們這些卜卦批命的都是些不中用的江湖騙子了。”
郝好兒答道,“你要這麼說也無所謂,可是,明明知道我們是騙子,卻也總有人上門來受騙,讓我們不會餓死。”
說完便指指穆眸兒,咯咯笑了起來。
穆眸兒並不理睬。
郝好兒接著說道,“你呀,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師父批命從來沒有說錯過一件事情,難道這也是靠運氣?”
穆眸兒說道,“不錯,她是有兩下子,可惜她辦事情全看心情,不顧別人。那兩下子恐怕也是時靈時不靈,靈驗時說什麼都準;不靈時,她就索性什麼都不說。”
郝好兒聽出穆眸兒言語之間透露出來對耳晃的不悅不屑之氣,心中明了這恐怕是因為二十年前,耳晃出手對眸兒父母下的那個咒,害的他們一家分散,也就不敢才提耳晃了。
穆眸兒說道,“說到底,你是能找到,還是找不到呢?”
郝好兒朗聲笑了起來,說道,“那我今天就碰一碰運氣,你也碰一碰運氣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三顆銅錢,向天一擲,又盡數收在手心裏,看了一眼,說道,“如果這卦上說的沒錯,女兒,她應該在泰聚堂客棧。”
穆眸兒看郝好兒的這一卦算得太過張揚做作,說話象是玩笑,卻又如此肯定,心中便有了數,冷笑說道,“你又假惺惺,這一注卦算得如此不認真,卻能夠如此肯定,想必一定是已經見過她了。”
郝好兒又笑了起來,說道,“你呀,說話也總是這麼不留情,真是什麼事也開不得玩笑。我是知道她的下落,卻沒有見到她。進京城的前一天,我正巧遇到田七救人。這才得知女兒她的下落。你這麼急著找她,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