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眸兒與白飛帆兩個人在金繡夫人房間裏坐了許久,待商量好主意,計劃好對策後,便就要起身告辭。臨走之時,穆眸兒向金繡夫人問道,“解那的香,夫人可曾吩咐各屋入夜之後都點上?”
金繡夫人點了點頭,回答道,“都照著姑娘的吩咐做了。”話到這裏,金繡夫人又給這二人道了一個謝,說道,“當日姑娘曾經說過,那迷香來自西域,想必你們二位為了解藥,一定費了不少周折。”
穆眸兒隻搖一搖頭,白飛帆卻在一旁接口說道,“我們兩個什麼沒費什麼周折,有一個人花了倒是一點心思。不過對她來說也隻是小事一樁。”他剛剛說了一句,瞥眼見到穆眸兒在冷眼看自己,便咧嘴笑一下,不出聲了。
金繡夫人見到這兩人之間微妙交流,便動了動心思,說道,“如果猜得沒錯,製那解藥的應該是延壽館的神醫吧。”
白飛帆瞧了一眼穆眸兒,轉向金繡夫人問道,“夫人還記得延壽館?”
金繡夫人笑著答道,“當年援妙手救我性命的正是延壽館主修成仙修神醫。那島上的事淡忘的再多,也不會忘了這一節。”
白飛帆也陪著笑了一笑,就又問了一句,“不知道托付夫人所繡的繡像可完成了?
金繡夫人似笑非笑,若有所指地回答道,“過了十五,公子就能取貨了。”
白飛帆心下暗想,莫非她言下之意,如果韓家活不過十五,我也拿不到東西了。這念頭一閃而過,連想的人都覺得太過玩笑。
穆眸兒與白飛帆兩個人就這般出了門,本想原路出府,沒想到走到半路卻看見從西角門抬進來一頂轎子,轎身全黑,似乎是那坐轎人刻意安排,讓人分辨不出身份。
白飛帆見著轎子來的隱秘奇怪,就拉著穆眸兒說道,“那轎子來的奇怪,我們跟去瞧瞧?”
穆眸兒本不想多管閑事,更不願多生事端,冷冷地回答道,“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要奇怪。這種官宦人家,這種黑轎子出入還會少嗎?自然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白飛帆聽到這裏,更來了興致,笑嘻嘻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那轎子裏坐的是一個美嬌娘,抬進府來陪伴尚書大人的?”
穆眸兒狠狠地瞪了白飛帆一眼,厲聲說道,“也不知那個是什麼鳥嘴,總是要說這種無趣的話。那韓大人就算是再糊塗好色之輩,這種情形下還會有那種閑情逸致嗎?”
白飛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嗬嗬,恐怕這就不得而知了。”
穆眸兒見他不可理喻,也不與他再多爭辯,隻說道,“不要再鬧了,我們辦完了事,快快走吧。”
白飛帆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有興趣看看那轎子裏坐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天仙人物。”
穆眸兒無可奈何,怒氣衝衝,“你真是由一想二,自己編排的開心。且不說我們不知道這轎子裏坐著的是男是女,就算事實真的如你所說,與我們又有什麼相幹?”
白飛帆再搖了搖頭,一臉詭笑,像是挑釁似地說道,“你說的可不全對,與你是沒有什麼相幹。那轎子裏若是真坐著一個美嬌娘,成了我未來的夫人也未成想。”接著便一把抓著穆眸兒的手悄悄跟住那頂轎子,嘴裏喃喃絮叨,“若是再不快點,就跟丟了。快些,快些。”
穆眸兒雖然覺得白飛帆此舉甚是荒謬,無奈身心卻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不由自主地跟著走。
兩個人就這麼左躲右閃地跟著轎子,七轉八彎,直走到韓諸舟的書房前停下。韓諸舟聽了通報,得知要等的人已經到了,就屏退了轎夫和左右,親自出門來迎接。
白飛帆與穆眸兒兩個此時正躲在暗處,飛帆一見這情形,伏在眸兒耳邊輕輕說道,“如何,我說的不錯吧?”
穆眸兒隻覺得飛帆的話吹在脖子裏熱熱地癢,便一把把他推在一邊,不想再搭理他。
兩個人正在推就之時,那轎子裏的人掀起轎簾,走了下來,隻匆匆看見一個背影,就算這韓諸舟進書房去了。然而也能斷定絕不是什麼美嬌娘,卻是一個四十歲上下,貴氣穩重的中年男子。穆眸兒愣了一愣,白飛帆卻在嗤地笑了一聲。
穆眸兒聽見白飛帆笑出聲來,心中暗暗一驚,心中恐怕他暴露了自己二人的身份,便板起臉低聲問道,“你笑什麼?”
白飛帆並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很是失態,一時之間還是收不住嬉皮笑臉,又故意湊到眸兒耳邊細語玩笑道,“原本盼著一個與我有緣的美嬌娘,沒想到卻盼來了美嬌娘的爹。”
穆眸兒心想在你白飛帆看來,天下有哪個女人是同你沒緣的,於是也不再費心應酬他,說道,“人也看了,我們快快走吧。”她原本料想白飛帆失了算計,不會在糾纏,誰想到,他聽了這話卻還是一臉壞笑,搖了一搖頭,一字一句說道,“現在我倒是更想弄個清楚。”說著便飛身上了韓諸舟書房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