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歡喜冤家笑路窄 鬥轉星移哀十年1(1 / 1)

旅船不日到達阿桂,東方黎幾日之中經秦畫與尹雪晶兄妹的細心照料,傷勢已無大礙,無奈傷口雖愈,傷疤難消,所幸自己並不以此為意,反倒是秦畫談到東方黎身上的刀痕每每露出痛心惋惜的神色,口口聲聲歎息毀了仙子的無瑕,賭咒發誓終有一日要找到兩方妙藥替東方黎醫治身上的疤跡。

東方黎對於秦畫的態度些有疑惑,然而想來也隻是他對自己的周旋,但凡男子對女子示好,總會有此等言行,因此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把心思花在如何理順這整件事情的始末頭緒上麵。

自從東方黎受到對方敵手的字條傳信,秦畫自是寸步不離她左右,尹雪晶卻每日在船上各方打探,意在查探那傳信人,卻沒有一點收獲,更談不上找出何蚌兒的蹤跡。

東方黎別無他法,隻有等到達阿桂,本料想躲在暗處的敵人必然會找上自己,卻直到下船的一刻也沒有對手的音訊,秦畫與尹雪晶麵對這般情形也是十分詫異,聲稱擔憂東方黎的安危,執意要跟隨一起下了船。

三人等在渡邊,瞧著那同船商賈,來來往往地裝卸貨物,那下了船的人中,卻沒有何蚌兒的蹤跡。

秦畫見東方黎麵帶憂色,寬慰她道,“旅船還要在這裏停泊兩日,也許抓了何姑娘的人還留在船上,姑娘不必擔心。”

東方黎點了點頭,向秦畫說道,“這幾日多虧公子在身邊幫忙,如今我已沒有什麼大礙,唯恐再拖累公子惹上更多麻煩,也怕如有公子在側,那人心有畏忌,不敢妄自現身。若是在這兩天之內,能夠救下蚌兒,自然還要隨船奔赴大龜,屆時再與公子同行;若是開船之前,還沒有受到音訊,恐怕我就要在這裏一直等待下去了,未免拖慢了公子的行程,如今就在這裏與公子姑娘分手吧。

秦畫聽到東方黎句句想要分別,自然搖頭揮手,口中拒絕,說道,“我們途中相遇驚險,這幾日一起相處融洽,相交為友,如若姑娘對我們兄妹心中還存有芥蒂,不肯以真心相待,想要千方百計地拜托我們,我二人自然不敢再多糾纏;若是姑娘心存善意,處處為別人著想,不想對人多有虧欠,那麼更是不必。秦畫從來不是那躲是非,避糾結的人,自出手救下姑娘,你在我眼中早已不是一個可以不管顧其生死福禍的陌路人了。

東方黎聽他說得情真意切,不管是否別有用心,都不好再做婉拒,隻有同意他兄妹二人陪在左右,一起向城中走去。

秦畫問道,“姑娘,在這阿桂島上可有投奔的去處,還是我們找一個客棧棲身?”

東方黎答道,“我家在各方都開貨莊,不如我們就到那裏。”

秦畫與尹雪晶一個眼神交流,隨即說道,“如此自然最好。”

三人結伴同行,走得本來都是繁華的街巷,一路上卻也見不到人來人往,偶爾遭遇幾個行人,也都是神色驚慌,步履匆匆,仿佛要遭遇天大的禍事。東方黎從未到過阿桂,便以為此地民風如此,也就不再深究,好不容易當聽出金元貨莊所在,不多時便到了。

東方黎走進大堂,對那站堂的夥計低聲耳語了幾句,夥計聽後大為吃驚,急忙把貨莊掌櫃請出來與其相見。

那掌櫃的接到夥計的通報匆匆從內堂奔了出來,隻見到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氣質非凡,有著生意人的精明幹練,卻更像胸懷一股正然之氣,一見到東方黎,驚喜參半,快步迎了上來,說道,“雲虎萬萬沒有想到,蒙堂主親自降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東方黎微笑著走上前,說道,“朱掌櫃不必客氣。是我途中遭遇事故,不請自來。”隨後引秦畫兄妹相見,“這兩位是新交的朋友,一路上對我十分的照顧。”

朱雲虎聞言若有所知地點了點頭,急忙吩咐下人為三個人準備茶飯榻處。待相陪用了酒飯,才以彙稟貨莊的生意為由與東方黎單獨相見,問清了事情的始末。

在這之前,東方黎隻見過朱雲虎聊聊幾麵,印象之中隻覺得他做生意很有心經,如今觀其言行,不禁善通察言觀色,了解自己的心願意圖,卻更有外圓內方,辦事通達,絕非一般馬屁之輩能比。心中卻不禁疑惑如此一個人才,卻為何隻屈伸於金元分堂下一個小小的貨莊做事,便開口問道,“朱掌櫃為人辦事皆出類拔萃,為什麼白堂主卻不留你在身邊重用,而是委屈在這小小的阿桂做一個貨莊掌櫃?”

朱雲虎笑了一笑,答道,“不瞞堂主,白堂主並非沒有提拔,隻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才……”

朱雲虎還沒說完,卻被那匆匆來報的下人打斷,“掌櫃的,有人來貨莊送貨。”

朱雲虎問道,“有人送貨,收貨就是了,怎麼如此唐突,沒有見到我正在與堂主說話?”

下人支支吾吾,說道,“事關重大,夥計們自是處理不了,萬不得已,才驚動掌櫃您。”

朱雲虎一頭霧水,便向東方黎告罪奔大堂去了,東方黎原本是貨莊事物,事不關己,卻沒料想朱雲虎去而複返,一臉驚慌,帶來了驚人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