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裏,朱雲虎已是一臉正色,厲聲說道,“納拓卒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平民動手,連累無辜。”
修女兒輕聲歎道,“昨夜一城哀號,哭聲震天,當真把人的心也揉碎了。”
何蚌兒聽到這話,“嗤”地笑出聲來,說道,“奪命娘子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麼一夜之間關心起別人的安危來了?”
修女兒聽到何蚌兒當著眾人的麵拆自己的台,心中十分不快,反駁道,“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我是行醫問藥的大夫,自然最聽不得見不得別人傷痛。”
何蚌兒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再頂幾句,一旁的東方黎卻生怕二人再口鬥下去兩敗俱傷,無法收場,便急忙插話向朱雲虎問道,“朱掌櫃,我們這條街巷可是安全?會不會也遭納拓卒的攻擊?”
東方黎這一句,正是眾人一直想問卻又沒問出口的,大家都收了心性,斂聲屏氣等著朱雲虎的回答。
朱雲虎答道,“堂主放心,這一條街巷的商鋪店麵都不是阿桂本土所有,大多是各島的分館別莊,納拓卒就算是再肆無忌憚,也不會輕易把手伸到這裏。”
東方黎聽到朱雲虎如此說,點了點頭,眾人也像是如釋重負,稍稍解脫。秦畫問道,“如今平白無故地打起仗來,還會有通外的船隻來往嗎?”
朱雲虎搖了搖頭,歎聲說道,“納拓為了封鎖消息,強作隔離,如今阿桂恐怕已成了一處局域,除非這一仗打出一個結果,不論是人還是訊息,恐怕都出不去了。”
何蚌兒問道,“為什麼封鎖消息,這麼明目張膽地打起仗來,還恐怕別人不知道嗎?”
東方黎接口說道,“你不知道,大龜無論是在裂玉五島之中,還是在整個的世外之域,文治武力都堪稱最高,也常常把‘眾生平等,人貴齊天’當成是宣揚開化的標誌,如今卻為了一個‘利’字挑起爭端,仰仗自己的強勢,在別家的土地上作出喪盡天良的暴行,自然不願意醜態外泄,傷了自己‘文明’的美名。”
修女兒“哼”了一聲,說道,“恐怕天底下隻有那大龜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失了謙虛謹慎,憑空以為自己最了不起,殊不知也不過是別人的笑柄罷了。”
何蚌兒聽到了這一句,倒像是十分痛快解氣,連連出聲附和;秦畫與尹雪晶兄妹顯然對這外域的境況不甚了解,卻也並不多嘴,隻是細細聽來,用心推斷;朱雲虎在一旁深深點頭,臉上的正氣卻又多了一分,說道,“我且不信納拓卒有如此本事,權能傾天,顛倒黑白,掩蓋真相。”
眾人皆以為朱雲虎隻是義憤使然,一吐為快,卻隻有東方黎聽出他話中別有意味,似乎已經有了什麼主意,下了什麼決定,再察其顏色,也絕不似說說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