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黎本來也知道何蚌兒的心思,隻是這丫頭從前隻是逞口舌之快,小打小鬧一番,如今卻像是定了心思,一條大路走到天黑般決絕,才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慌忙勸導,“千萬不要胡來,我幫你就是了。”複又問道,“秦大哥可是已經知道你的主意,還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
何蚌兒笑道,“自然是他應允了的,隻是似乎他也不得心經,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有什麼要緊?”
東方黎歎道,“一個虛名?你說的倒是萬般輕鬆,你可知道這個虛名能引出千層風浪來?此事你絕不要出麵與何藻衝突,待我去求他應允便是。”
何蚌兒嗬嗬小聲笑道,“原本是我想替你做件事,堵住濟民堂上上下下的嘴,沒成想到頭來變成你幫我的忙,封住啼笑園一幹眾人之口了。”
東方黎說道,“今後萬萬不可順著自己的心性胡亂鬧了,更不要再提丟禦位之事,否則不止你母親傷心,何藻恐怕也要平白得一個野心勃勃,意圖篡位的惡名。”
這一句倒像是點了何蚌兒死穴,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何反駁,思索半晌,隻有歎道,“我也替哥哥冤枉,事情都是他做,虛名卻由我擔,我累,他卻比我更累更不值啊。”
東方黎笑道,“你若是知道他的苦楚,就不要事事與他為難。”
何蚌兒歎道,“我何時與他為難?”
東方黎說道,“三天兩頭不是抱怨便是埋怨,不是為難是什麼?”
何蚌兒搶白道,“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若是再不讓我說兩句,早就憋死了。”
東方黎歎道,“你呀,怎麼總是孩童心性呢。在落英穀才說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心中看的明白,嘴上不一定要爭那一時的痛快,否則害人害己,麻煩無窮,有不滿意,為什麼當著外人的麵說那些話呢?”
何蚌兒說道,“我知道了,再不說就是了。”
東方黎見何蚌兒眼圈泛紅,知道她每每並非成心,卻時時讓人吃不消受不了,偏偏她又是一個讓人說不得也怨不得,怪不得也恨不得的人物,看似一點就透,轉過身卻還是我行我素,任意而為。
三更已過,酒宴漸終,東方黎見眾人皆以盡興,且都已略有乏意,便吩咐一聲“散了”,以藍京兒為首眾仕位依次告退,冥王府管家尺或得令而來,將早已醉的人事不省的秦畫扶到冥王府塌處休息,何蚌兒自知闖禍,不敢回家,便強隨尺或而去,一同留下。待身邊隻剩下白飛帆與鄭寶銀兩人,東方黎才柔聲問道,“你二人如何?可還能跟我去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