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從來沒有過嗎?”顏母保養得當的臉上,掛著一抹虛偽的笑容,看起來倒真像個和藹的長輩,“白青青你是不是忘記,曾經你女兒幫助過子佩,凍結夏江山賬戶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的?”白青青驚詫地站起身,就連茶水打翻在腿上都沒有察覺。
顏母老神在在地喝著茶:“我怎麼知道的?自然是子佩告訴我的,不然我能怎麼知道?”
白悠然當初在股東大會之前,凍結了夏江山銀行賬戶,這才讓顏子佩有機會可以絕地反擊,重新拿回了顏氏集團首席執行官的位置。
這件事情,之後兩人都默契地絕口不提,因為通過電腦病毒攻克銀行係統,從而凍結別人的私人賬戶。
白悠然實際上已經觸犯了法律規範,所以白青青以為顏子佩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可是,顏母是怎麼知道的?
她緊緊地看著顏母的雙眼,後者的目光直直迎著她,沒有絲毫的躲避。
兩人這次的談話,無異於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可是白青青關心則亂,她從一開始就輸了。
所以,她不得不在心裏想著,難道顏母說的是真的,顏子佩真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別人。
這可是關乎悠然一身的事情啊,他怎麼能隨便拿出去說道,難道男人不明白,這很有可能將她的女兒,親手送進監獄嗎?
白青青不知道,悠然當日在書房裏對於電腦知識的一番說辭,被顏母隱晦地告訴了夏寧溪。
顏母自然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所以她隱去了和公司機密有關的事情,隻是告訴了夏寧溪,白青青的女兒在電腦技術方麵很出色。
所以說,當日白青青對顏子佩的那一番擔憂果然是準確的,顏母的的確確會把那天在書房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且自己還會成為最直接的受害人。
兩人本著交換情報的心態,夏寧溪也就是在哥哥麵前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大意是沒想到白青青這個隻會讀書的呆瓜,居然還生出來個電腦天才之類的話。
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夏江山是什麼樣的人,立刻就聯想起了自己當初銀行賬戶被凍結的事情。
他當時就覺得蹊蹺,顏子佩從哪兒找到這麼一個人才,居然連銀行的防火係統都能黑進去。
這回夏寧溪一說起白悠然,他立刻就派人去調查白青青女兒的情況,悠然又在美國向來高調。她就讀的小學,整個校區的人都對這個天資聰穎卻孤傲的小才女很有印象。
這樣一來,白悠然凍結他銀行賬戶的事情,即使小丫頭當時聰明地刪除了所有的管理員操作日誌,令人追查不到她的IP地址,但夏江山向來多疑,這件事情自然就變得板上釘釘了。
顏母知道之後,也是頗為驚訝,要不是親眼見到過白青青對於電腦方麵嫻熟的講解,她也不會相信,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竟然也能翻手是雲覆手是雨。
白青青消化著內心焦灼的情緒,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期期艾艾地開口道:
“伯母,您,您不會去告發我們家悠然的,對嗎?”
這個時候,她已經無心去理會顏子佩的真心,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千萬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因為這件事情而鋃鐺入獄。
即使是因為年齡不夠被送入少管所,那麼悠然長大以後,過往也會有一個怎麼都抹不去的黑點,而這個黑點,將成為她一身的陰影。
就像是自己當年的遭遇一樣。
看到她絕望和乞求的眼神,顏母的心裏感到一絲快意,白青青以往對她的不敬,此時都煙消雲散了。
顏母笑了笑,裝作寬宏大量、善解人意地開口道:“白小姐,你看你突然這麼客氣是做什麼?你的女兒當時是幫助了子佩,我怎麼會去告發她呢?我感謝她都還來不及呢!”
白青青感覺到臉頰一陣濕意,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落淚了麼,她抬起手揩拭了一下腮邊,低著頭,吸了吸鼻子說道:
“這樣,就真的太感謝顏伯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打翻的茶水灑落在幹淨的裙裝上,茶漬肯定又清洗不掉了吧?白青青此時心裏滿是紛亂,她這樣想著,洗不掉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也覺得不在意了。
就像,以後都不要在意那個男人了一樣吧,失去的東西,就當做從來沒有擁有過,是不是就會少一點心痛呢?
可是,那麼多觸手可及的回憶還在眼前,就像是昨天才剛剛發生過一樣,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說放棄,就真的放棄了呢?
“白小姐,等一等!”顏母突然在身後叫住了她,白青青失魂落魄地轉身,滿臉不解地看著顏母。
顏母站起來,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表情,隻要不觸及她利益的時候,這個貴夫人的儀態始終不會讓人挑出毛病來。
她善意地微笑著,柔聲說道:“作為一個深愛兒子的母親,我真心希望白小姐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子佩的麵前了。但是作為顏氏集團的一員,我希望這次的事情,悠然可以出手幫一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