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要不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陰冷,寧若嫻倒真會懷疑自己走神聽錯了。
“什麼意思?明目張膽的嫁禍鎮遠大元帥是吧?”寧若嫻冷笑道,“卸磨殺驢,也沒有這麼幹脆利落的吧!”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自始至終就沒打算放過她。不管她認罪也好,不認也罷!她們都是要給她點苦頭嚐嚐的!
而他們所謂的奉皇上之命前來,卻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了!
如果真是皇上派來,為了叫她攀咬夜家人,好收回他們手中兵權的話,寧若嫻覺得,這皇帝怕是要做到頭了!
狡兔死,走狗烹。這是曆代君王對待有功之臣,慣用的招數!
但現在分明還不到那個時候,夜家父子的聲望雖高,卻也不至於達到功高震主的情況。
他現在就要奪了夜家父子的權,就不怕那些被打壓下的國家卷土重來嗎?
還是,他真的以為,伏蒼國把皇子和公主送來做人質,他們大鴻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章嬤嬤,別跟她廢話了!”另一個嬤嬤打斷了她的話,冷聲道,“再不動手,天都要亮了!”
說著,她率先把那針刺穿了她指尖的皮肉,深深的穿了進去。
驟然傳來的痛楚,叫寧若嫻差點失聲尖叫出來。一瞬間,她的臉色疼的蒼白,冷汗更是唰唰的滾落了下來。
一旁的嬤嬤看著她倔強隱忍的模樣,不由冷笑道:“還真是個硬骨頭,老奴最喜歡骨頭硬的人,收拾起來過癮!”
說話間,又是一根根細針穿入了她的手指之中。
十指連心的痛楚直叫她渾身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但她們並沒有停下的跡象,反而變本加厲的,將她的十根手指上,都插上了針。
這些施刑的人,不知在顧念著什麼,並不敢在她身上明目張膽的留下傷痕。她們除了摧殘她的雙手,卻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
這種痛很折磨人,但是尚且可以忍耐。雖然這份忍耐,幾乎耗盡了她的力氣。
章嬤嬤看著麵無人色的寧若嫻,嘖嘖歎道:“王妃倒是好定力!要不是這蒼白的小臉,老奴真的會以為您一點都不覺得疼呢!”
“章嬤嬤,十指都插完了,咱們接下來再怎麼做?”另外的嬤嬤道。
“那不是還有腳趾!”章嬤嬤冷笑道,“反正咱們這些手段不會留疤,盡管好好招待給王妃嚐嚐便是了!”
寧若嫻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真的純粹是為了折磨她來的,根本不想要她的性命。不然這滿屋子裏的刑具,隨便一樣,都足以叫她死無全屍了!
很快,鞋子也被人給剝掉,十個腳指頭上亦被插滿了銀針。
寧若嫻痛的幾乎咬碎了滿口銀牙,終於還是受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臨昏迷之前,她還不由苦笑,這身子抵抗疼痛的能力,簡直要比原來的她,差多了!
現在的這些刑罰,跟上一世她所受的苦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一般。
她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隻是迷迷糊糊的好似被人丟回了大牢之中。
她脫力的躺在地上,渾身酸軟的連半分力氣都提不起來。
手腳處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脹痛之感,她想要處理一下傷口,卻實在是沒了力氣。
算了,皮肉傷而已,好歹沒傷到筋骨,養些時日,她便能恢複了!
再次脫力的睡了過去,卻忽然被一陣陣尖叫聲給吵醒了。
“著火啦!著火啦!”
“救命啊!”
監獄裏傳來了犯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寧若嫻恍然回神,卻見整個天牢,濃煙滾滾。
洶湧的火舌席卷著眼前的一切,飛快的朝著她的方向蔓延過來。
寧若嫻心中咯噔一聲,霎時間意識便清醒了過來。
這又是什麼情況?是誰在天牢之中放火?
當下她顧不得許多,趕緊來到牢門那裏,試圖打開鐵鎖。
可她的手指因為剛剛受刑,此時脹痛的幾乎失去了知覺。她一連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個東西,快步的走了過來。
寧若嫻試圖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卻被濃煙嗆得眼淚直流。
那人掏出一塊浸過水的布巾,隨手捂在了她的口鼻之上。
“拿好了!”
那人的聲音有些發悶,想來臉上也是覆蓋著東西的。
寧若嫻從善如流的捂住了布巾,隨即便被男人拉著,闊步走了出去。
來人不是夜影,她能感覺得到。雖然他也是一襲黑衣,但身形不像,給她的感覺也不像。
最主要的是,這人也沒有戴那標誌性的銀色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