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擦過鳳景瑜給的藥膏,她的傷口恢複的當真是不錯。
隻是傷口處留下的疤痕,實在是有點深,隻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而且因為肺部受了傷,喘息厲害了,會扯動著傷口發疼,還會帶出一連串的咳嗽。
之前宗君昕出現過一次之後,倒是沒有再來打攪過她。她知道這並不代表她絕對的安全了,很有可能,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不其然,到了中秋節前的幾天,宮裏傳出了要舉辦中秋宴的消息。
這個宴會,其實每年中秋節都會舉辦,跟她素來沒有什麼關係。
畢竟,未出閣之前,她相貌醜陋,不會自取其辱的跑去參加這種貴族宴會。嫁給蕭君琰之後,又經曆了這麼一番巨大的變動。
現在,她已經不是睿王妃了。而且身份著實尷尬,更不會去湊這種熱鬧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要想活的好,就要離著皇家遠一點!
所以,多數時候,她寧肯跟鄭子恒待在一起,商討賺錢的好點子!
這一日,他們再次確定了一項發財大計之後,寧若嫻便留在酒樓,同鄭子恒暢飲了一番。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了。今天喝的這些酒,甘甜清冽,果汁一般。
卻不曾想,後勁卻大!
她神思雖然清明,身形卻已出現了醉態。
由下人扶著,一步一搖的往裏麵走去。未待走到花廳,就聽下人稟報,說是護國候來了!
寧若嫻略顯混沌的腦子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那所謂的護國候是寧若嫻的爹寧忠賢!
隻是,他來做什麼?
頂著一腦門問號,寧若嫻難掩嫌惡的回了句:“沒空!我要去睡覺!”
說著,便指揮著下人送她回園子裏去。
無奈寧忠賢已經聽到了她的動靜,聽到她直接見都不見他一麵的時候,他差點沒氣的胡子翹起來。
此番看寧若嫻擺明了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可他畢竟還有任務在身。此番隻好憋著火氣,步履匆匆的跑到她的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一個女人,整天裝扮成男人,出去花天酒地,還喝成這副模樣!成何體統!”寧忠賢是朝中比較古板守舊的一派,自幼熟讀聖賢書,信奉的也都是儒家那一套禮法。
而如今寧若嫻這一番做派,簡直跟女子的“三從四德”完全背道而馳!
原本就不待見她,如今見她這樣,心中對她愈發的厭棄。
“你誰啊!憑什麼跑到我家撒野!”寧若嫻其實認出了他,但反正現在她在旁人眼中就是個醉鬼,醉鬼是沒有邏輯的。
再者說,這裏是她的家,沒道理叫她厭惡的人,跑上門來,指著她的鼻子教訓她!憑什麼?真當她好欺負不成?
“你……你……你這數典忘祖的賤……”到底是顧念著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寧忠賢愣是把後邊的話給吞回了肚子裏。
“真是跟你娘一樣的德行!”寧忠賢冷冷嗤道,言語之間,難掩鄙視和厭惡。
他的話成功的挑起了寧若嫻的怒火,確切的說,是原主的憤怒。
她忽然伸手揪住了寧忠賢的衣襟,咬牙切齒的道:“在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我娘的,就是你!你能有今天,全是借了我娘的光!這個護國侯的爵位,是她用血和命掙回來的!你這個撿現成的無恥小人,也配提我娘!滾!”
大約是她盛怒的模樣太過駭人,寧忠賢被她給震住了。直到她鬆開了他的衣襟,把他狠狠的推了出去,寧忠賢才恍然緩過神來。
遲來的屈辱瞬間讓他的臉色漲的通紅,明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甚至還不到他的肩膀高。可方才她身上迸射而出的冷意,當真是帶著叫人驚心的力度。
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鎮住,瞬間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簡直白活了!
寧忠賢看著寧若嫻那冷若冰霜的模樣,直氣的渾身發顫,胡子都隱隱的發抖。
“孽女!你這個孽女!成何體統!豈有此理!”寧忠賢越說越氣憤,他背著手在原地踱步,轉了足足有五圈,也沒能抑製住心口洶湧澎湃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