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若嫻一聲低呼被她卡在了喉嚨裏,在她剛張嘴的時候,便想起了目前的處境,雙手下意識的便攥住了下麵的橛子。
而這崖壁原本就有些疏鬆,她這猛然的衝擊,被她攥著的橛子忽然便脫落鬆動,被她給拽了出來。
她猛然吸了口涼氣,身體狠狠的便墜落了下去。
剛墜了沒一會兒,腰間忽然一緊,拴在腰上的繩子,生生的止住了她下落的趨勢。
頭上傳來了蕭君琰那帶著顫意的聲音道:“你怎麼樣?”
寧若嫻仰首看著他,卻見他正一手抓著橛子,一手吃力的拉著她的繩子,由於用力過度,額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他現在一條腿完全不能用力,所能指望的隻有兩隻手和一條腿的力量。而如今,他還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拉著她,對於如今這種情況下的蕭君琰,著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沒事!”寧若嫻猛然回神,趕緊收斂了亂七八糟的心思,用力的把手中的橛子簪入了崖壁之中。
而後,她便這樣一點點的挪回了原來的位置。
直到她安然的踏上原本的橛子上,蕭君琰才稍稍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拽著繩子的手。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由於剛才耗力不少,又牽動了腿傷,蕭君琰此時的麵色有些發白,說話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意。
寧若嫻眼中浮上了幾分歉意,她暗恨自己怎麼能在這關鍵的時候,這麼危險的情況下走神。險些牽連了他們!
“我沒事!剛才就是腳滑了一下。下次我會小心一點的!”寧若嫻沉聲道,“時候不早,我們趕緊上去吧!”
其實剛才想起來,著實有些後怕。要不是有先見之明的拴上了繩子,現在她大約已經化作了崖底的一灘肉泥了!
之後三人可謂是無驚無險的攀上了懸崖,他們來的這個地方,尚算隱蔽。
若是往常,不等他們爬上來,必然早就被數以百計的暗衛給砍死了。
而如今,還要多虧了那些雪宛人來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
懸崖這裏的位置不低,他們躲在暗處,可以清晰的看到不遠處地下躺著的一重重的屍體。
大多數是雪宛的士兵,偶爾夾雜著幾個山莊的護衛。浮屍遍野,血流成河,正是形容的眼前的場景。
鮮血染紅了山莊的土地,打鬥毀壞了她日常散步的園子。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寧若嫻暗暗的歎了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滯鬱的情緒,收斂了心神,沉聲道:“我給你們講解滑翔翼的操作方法。”
說著,她便在地上畫了個演示圖。她畫的很清楚,講解的也明白,兩人聽後,不免驚詫於世上竟然還有這樣便捷的工具。
而且這種東西若是操作得當,以後遇到那種久攻不下的城池,用這種東西,豈不是簡便的多?
流雲倒是自始至終板著臉,淡聲道:“說了那麼多,你還是把東西拿出來我們看看再說吧!”
畢竟理論學的再好,也不過紙上談兵而已!真到了親自上陣的時候,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變故!
“我是在想,或許我們應該等天色暗了再行動比較好?”寧若嫻擰眉道,“畢竟青天白日的,那麼大一個東西飛在天上,著實太顯眼了!”
“我們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做選擇了。”蕭君琰說著,指了指他們的身後。
身後是那片蔓延上來的濃煙,不同於崖底那種緩慢上升的模樣,在升上懸崖的時候,遇到了烈烈寒風,那些濃煙猶如被扯碎的雲朵,飄散的到處都是。
“也好!那我們就走吧!”寧若嫻說著,率先取出了幾套棉衣,棉衣都是那些普通的百姓穿的灰撲撲的料子。
遞到了那兩人的手裏,寧若嫻隨即也取出了一件藍布碎花的棉襖套在了身上。
蕭君琰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土氣的衣服,更沒見過寧若嫻做這種打扮。
說實話,這件土裏土氣的衣服,並未削減了她的美貌,反而還增添了幾分返璞歸真的純美。
“你是從哪裏取出這麼多東西的?”流雲之前看她一樣一樣的取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相當好奇了,沒曾想她竟然還能拿出這麼多東西。
她到底藏到哪裏去了?他當真是半點痕跡也不曾看到。
“我隻是會變戲法而已!要是叫你給窺破了,那豈不是就沒什麼意思了?”寧若嫻似真似假的道。
顯然她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流雲識相的沒有再問。誰身上還沒一兩件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