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現在很緊張,她盯著孟琛越走越近,手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即便已經聽景仲言說過,孟琛並不會再傷害她,但她話還是怕,見到這人就膽怯。
這算是一種本能了,當初的事,對她而言可是個大陰影來著。
高紫萱看她如此,眉頭微蹙一下,對孟琛揚聲道:“你先去開車,我馬上出來。”
孟琛腳步一停,狹促的目光又看了喬蕊一眼,輕輕道了一句:“喬小姐,好久不見。”
喬蕊一聽他聲音就肚子疼,忙轉開頭,假裝沒聽到。
孟琛低笑一聲,也沒在意,轉身離開。
直到他離開了,高紫萱才看看手裏的牛皮紙袋,沉默的道:“孟琛手裏有一部分高氏的股份,他現在在公司幫我。”
高紫萱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喬蕊這個,但就是下意識地,說了這麼一句。
當時見到孟琛出席股東大會時,她真的嚇了一跳,並且看到他手裏持著百分之五股權書時,更是驚得不小。
就算當時高氏的股票下滑的厲害,但是百分之五,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孟氏的效益如何,她很清楚,孟瑾也和她零星說過一點,也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百分之五的購買資金,竟然是孟氏百分之八十的流動資金。
一個企業,如果不能確保百分之五十以上流動資金,是非常不利的,如果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公司很可能陷入拮據,如果嚴重一點,甚至可能麵臨破產。
她當時問孟琛為什麼這麼做,孟琛說,他隻是做一筆投資,當時的股價太低,高氏有些小股東急於脫手,他花了並不算多的資金購買,成為手持百分之五,有話語權的股東一員,他覺得很劃算。
高紫萱問他,孟氏怎麼辦。
他隻說,孟氏有孟瑾。
實際上,孟瑾的確做得很好,但是卻不足以擔綱一整個公司,雖然孟氏並非什麼一流企業,加上之前經過一次打擊,現在也沒恢複元氣,但是好歹在京都那片兒上,也是叫得出名字的,他就這麼甩手不幹,跑進了高氏,真的不可能讓人不驚訝。
但高紫萱知道,他說的投資是一回事,但他實則是想幫她,投資的項目不升值,這投資就虧了,所以孟琛進入高氏了,要了一個職位,真的就開始在幫高氏賺錢,並且一直在輔佐她,隱隱在各方股東的挖角下,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頭。
如今高氏動蕩,內部很多高層已經開始站位,小股東也紛紛被各方收攏。
而高紫萱手裏的股份,加上景仲言給予的,再算上孟琛手上,不用說,已經贏了。
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想要景仲言的東西。
畢竟,她的父母……
看孟琛終於離開,喬蕊鬆了口氣,又瞧見高紫萱沉默的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該說的喬蕊已經說了,她相信高紫萱是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
她也不多講了,隻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辦公室了。”
高紫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覺得手上的牛皮紙袋,有些拿不住。
說實話,她也想把高氏撐起來,尤其是現在孟琛幾乎拋下一切來幫助她,她不想讓他失敗,這份牛皮紙袋裏的東西,能幫助她,很大程度的幫助,她現在陷入一個難題,是顧忌尊嚴,堅持不要呢,還是能屈能伸,就當做是景氏的賠償。
想到這兒,她又忍不住嗤笑一聲。
賠償,用自己父母下半輩子的牢獄之災換來的賠償?
她心裏有些難受,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麵,她不會選擇。
今天鼓起來還股份,已經用盡她最後一絲勇氣,再還回去,她其實根本舍不得,她知道這東西意味著什麼,這對目前的她來說,價值太重了。
沉默的付了帳,她走出咖啡廳,就看到路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那兒。
看到她出來,副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
透過窗戶,她看到了駕駛座的男人,那個看著斯斯文文,麵上難言病氣的男人。
她進去,關上車門。
孟琛看著她手裏捏著的袋子,嘴唇抿了抿:“她不收,是嗎?”
“恩。”
“正常。”孟琛沒多說什麼,驅動車子。
高紫萱卻問:“你知道她不會收?”
“恩。”
“為什麼?”
“因為是景仲言送出去的,她不可能擅自收回。”
高紫萱扯扯嘴皮,有些苦澀的笑:“不敢忤逆嗎?”
聽出她語氣中的酸味,孟琛側眸看了眼:“她尊重景仲言的任何選擇,不管對還是不對。”
“盲目。”高紫萱語氣還是有些別扭:“看來他要的就是這種乖順,盲目的愛人,這種程度,我的確做不到,看來如果和他在一起後,肯定會有不少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