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將杜月默的嘲諷收入眼底，抿了唇角，沒有惱羞成怒，隻是安靜地道：“本來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但他……他希望跟你見一麵，因此請你等下表現得像個長輩。”
杜月默挑眉：“你跟他回沈家了？”
“嗯，我去見了他家人，都是很友善的……”
“很友善的人？”杜悅還未說完，就被嗤笑著打斷：“他們三言兩語你就把自己賣了？”
杜悅蹙眉回望杜月默。
杜月默從包裏拿出一疊紙丟到杜悅麵前：“既然遇上了，我也不用特意找時間給你。”
杜悅俯首，紙上有中文字，也有外文。
“你跟杜幀填好後打電話給我，法國那邊我會做安排的。”
“我以為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杜悅抬眸看著杜月默：“我沒有打算去國外。”
杜月默冷漠地蹙起眉頭：“你把我話都當耳邊風了嗎？你還真當自己是電視劇或小說裏的女主角了？杜悅，你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人家幾句話你就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跟幀幀的親生母親。”
杜悅譏笑地勾起嘴角：“你說有哪個母親總是對自己得子女冷嘲熱諷的呢？”
杜月默一楞。
“沈家說希望兩家長輩坐下來好好商量結婚的事，我現在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
杜悅從沙發上起身，俯視著杜月默：“就這樣吧。”
說著，杜悅抓過自己的包，轉身就要離開。
杜月默卻驀地站起身：“沈家沈家，你想變鳳凰想瘋了嗎？要他們真的那麼商量，當年……”
玻璃杯滑落地上的破裂聲阻止了杜月默還沒說出口的話。
杜悅驚了一下，跟杜月默一同循聲看去，就見一個服務員正著急地跟沈家琪道歉。
沈家琪筆挺的西裝上沾了水漬，腳邊遍布破碎的玻璃渣子。
杜月默盯著走上前的沈家琪，微微眯起黑眸，唇邊的笑意卻更冷豔，轉身重新回到沙發上，白皙的雙腿交疊，擱在膝蓋上的手托著下顎，笑如春風，早沒了方才的戾氣。
沈家琪來到杜悅旁邊，注意到她提著包：“要走了嗎？”
“嗯，我媽下午還有事情，我們還是先走吧。”杜悅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沈家琪將手搭在她微涼的手背上，然後握了握她的小手，視線卻看著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的杜月默：“伯母，我想跟杜悅結婚，不知道她剛才告訴你了沒。”
杜月默眨了眨美眸，看著英俊瀟灑的沈家琪，點點頭：“說了啊，不過她態度可沒你一半好。”
“你……”杜悅往杜月默的位置跨一步，卻被沈家琪扣住腰肢，無法動彈。
杜月默看著沈家琪對杜悅親昵的動作，笑得越發燦爛，眼底的涼意卻更甚，含了些許諷刺，她伸手轉動桌上的杯子，心不在焉道：“你家裏人都同意她嫁過去了？”
“我爺爺奶奶都很喜歡杜悅，我父母也覺得婚事應該早點辦。”
杜月默哦了一聲，語調拖長，掃了眼站在沈家琪身邊的杜悅：“你家裏倒是想得開。”
“我想月底就把婚禮辦了，不知道伯母是什麼想法呢？”
沈家琪看著杜月默，語氣含了身為晚輩的謙卑跟誠摯：“這也是家父讓我代問伯母的。”
杜月默臉上的笑容一頓，掀開眼簾看杜悅：“孩子大了，也沒把我這個做母親的放在眼裏，她剛才說過了，她的終生大事不由我做主，所以呢，你們自己決定好了。”
杜悅雙手緊握成拳，看著陰陽怪氣的杜月默，對沈家琪道：“我們走吧。”
“看看吧，我說得沒錯吧？因此呢，你們往後想結婚還是離婚都不必經過我這一關的。”
沈家琪神色如常，不見半分的惱怒，回頭看著杜悅：“你先去車上等我。”
杜悅明白他是想跟杜月默單獨談話，心裏擔心杜月默會說過分的話，剛想阻止，他卻握緊她的手，車鑰匙塞到她手裏：“我馬上就去找你。”
等杜悅離開，杜月默靠在沙發上，笑著看沈家琪：“你確定你家裏沒人反對？”
沈家琪薄唇微微抿緊：“我小姑跟小姑父兩個月後回國。”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你跟杜悅要結婚的事。”杜月默抬起頭，露出弧線完美的脖子：“你說，要是沈佩林看到自己痛恨的繼女成了侄媳婦，她心裏要做什麼感想呢？”
“我跟杜悅的婚禮，希望你能到場。”
杜月默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滯，隨即笑得更加誇張：“你覺得你們真能結婚嗎？”
“能。”沈家琪篤定地迎上她的嘲諷：“如果伯母參加的話，她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