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子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姐,你為什麼會忽然有這樣一種想法?”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本是想打探一下楓子的口風,沒想到他竟然把關這麼嚴!
“他打你的時候,我的確有這個意思,不過豹子勸了我之後,我就冷靜了。”楓子把他的心裏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姐,我們不能讓趙虎死在這裏。那天那麼多人看著,萬一這事要傳了出來,我爸會相信我當時想讓他死,僅僅就是為了他打你的那一巴掌嗎?”
聽了楓子的話我越來越慌,像是隻身一人站在兵荒馬亂的戰場上,無論往哪個方向跑,都是死路一條。
上了麵包車,楓子倒頭就睡,而我卻因為心中的有心事久久不能入眠,眼看著麵包車從空無一人的深山開到了漸漸熱鬧的城市,看著天空從黑色一點點變成藍色,看著楓子一路香甜的睡顏再到他睜開眼對我說:“姐,你這眼睛怎麼這麼紅?”
“小三爺,她一晚都沒有睡,你說能不紅嗎?”
我還沒有開口,倒是阿彪先把我出賣了。楓子直起身子望著我問:“還在擔心嗎?”
“擔心是免不了的,不過我沒睡是因為山路顛簸,我睡不著。”
楓子對我的話深信不疑,他心疼地摸著我有些油膩的頭發,沒有一絲嫌棄的表情。他對我說:“沒事,待會兒上了飛機,你就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的確,我幾乎是一沾上飛機軟和的椅子,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夢中,我又做了那個夢。夢見楓子一個人掉在懸崖上,閨蜜不讓我救他,他為了不連累我,鬆開了那隻抓住我的手,整個人掉入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我從驚嚇中睜開眼睛,楓子正在看飛機上的報紙,看著我滿頭大汗的醒來,他笑著問我:“怎麼睡個覺也能睡得一頭汗?”
看著他陽光熟悉的笑臉,我有多麼慶幸剛剛那隻是一場夢。
我靠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用虛弱的聲音告訴他說:“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嚇到了。”
“姐,真沒多大的事,再說天塌下來我扛著呢!”
楓子拍拍我的手,安慰完我就接著看他的報紙。
剩下的時間,我都是在一片混沌中度過的。
飛機落地,我跟著楓子後麵往外走,整個人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不知怎麼的,我手心一直不停地往外冒汗。
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直到我的右眼皮開始狂跳不止,我才開始相信,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帶著這可惴惴不安的心,我從機場回到了酒店。幾天沒有充上電的手機,迫不及待地連上了數據線。
一開機,就看見閨蜜發來的無數條信息,瘋狂地在問我的地址。
想了想,我還是翻出另外一個手機和她聯係。
“陳沫,你丫的這些天都死哪兒去了!”
隔著電話,她哽咽的聲線格外明顯,看來這幾天,她沒少為我操心。
“你沒有去看我媽嗎?”
我連忙問她,甚至心裏隱約有些期待,隻要她沒有去看我媽,沒有發現我給她留下來的線索,那這一切都還在楓子可控的範圍之內,我們完全還可以從長計議。
“肯定去了啊,死丫頭,留下的那兩個地方你知道有多大嗎?”一提到這兒,閨蜜在電話那頭止不住地埋怨:“這兩天我們在那裏的兄弟幾乎跑斷了兩條腿,小彭回來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看我不拿你是問!”
原來小彭不是去馬裏維和,而是去了金三角緝毒。
“他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怎麼也不動手攔一下啊?”
我滿腦子的煩心事卻被閨蜜這一句話給帶偏了,按照閨蜜手中的關係,小彭不去金三角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攔不住的,他如果認了慫,也配不得我喜歡。”
閨蜜這個人吧,說世俗,有時候這個世界上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加市井小民的人了。但有的時候,她的情操行為,卻高到讓人高山仰止。對的,她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女俠,蕩氣回腸,精彩極了。
“對了,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了你的情報,要是沒有你的那句跟捉迷藏一樣的話,我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上麵決定給你三萬塊錢作為獎勵,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我這兒,我給你。”
閨蜜收拾好情緒說的一句話卻讓我陷入了沉默,半晌我才後知後覺地問她,我說:“你們把趙虎抓住了?”
提起趙虎這個人,閨蜜歎了口氣:“沒錯,就在西雙版納。那邊給我的消息是,在槍戰中,他被一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