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楓子永遠都是一個不信邪的人,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就已經閑不住要“出山”了。
我和豹子開車去接他的那一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不大,紛紛揚揚落到地麵,立馬不見蹤影。
當然,這是市中心,二氧化碳充足條件下出現的情況。到了安康醫院,還是能看見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我已經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可在郊區,還是被肆虐的狂風吹得“精神抖擻”。
冬天對女人來說無疑是最受罪的,腳上的打底褲根本無法抵禦寒冷,可偏偏又不能放棄自己該有的風度。
“楓子可真會挑日子啊!”我裹緊自己身上的大衣,硬著頭皮,逆著風往楓子住院的那棟樓裏走去。
半晌,卻聽見豹子深沉地說:“去雲南好些年,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雪。”
再回頭,隻見他一臉享受地留戀天地間,嘴角微微上揚,滿心歡喜。真是個可憐的人,自古忠孝難兩全,舍小家顧大家,豹子一直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往往不喜歡把自己內心的苦楚表露出來,一晃眼,他就晃到了我的前麵,自顧自朝楓子的病房走去。
我和豹子去的時候,楓子已經把一切收拾妥當。
腳上的繃帶和石膏已經拆掉,可是走起路來還是一跛一跛的。
我皺著眉頭打量他,楓子剛好看見,自嘲似的問我:“怎麼?看上去很怪嗎?”
“嗯。”我誠實地點點頭,聲音不由地有些哽咽:“奇怪死了,要不你再住兩天吧?”
楓子和豹子相視一笑,一把摟過我的肩膀,開玩笑地說:“我要是再在這裏住兩天,酒吧那些人還不得找盡辦法欺負你啊?罷了,有你給我當人肉拐杖,我就忍痛了。”
他的話讓我哭笑不得,其實我心裏明白,楓子這麼急著出來,是擔心成哥和胖哥會在他眼皮子地下做出什麼讓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車直接開到酒吧,我和豹子來接楓子的消息沒有走漏給任何一個人,停車的時候,透過車窗卻看見成哥和胖哥難得的一起出現在酒吧門口。
“他們怎麼來了?”我疑惑地問。
楓子輕笑一聲,不屑地說:“告訴我,我的行為已經被他們監視了,想要給我一個警告,一個下馬威唄。”
“那怎麼辦?”
我眉頭緊鎖,滿臉擔憂。
“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說著,楓子就推開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下車。
我走在楓子的後麵,講真,看著對麵成哥、胖哥還有杜鵑臉上嘲諷的笑意,我真是鑽心的疼。
這些小人,遲早有一天都會下地獄!
“喲,這不是楓子嗎?怎麼一個月不見,你這腿怎麼了啊?”
胖哥裝作關切的模樣,可話裏話外都是對楓子的嘲諷。
楓子臉上笑嗬嗬的,看不出一絲動怒的情緒,他說:“這還不是拜你們二位所賜?還好,沒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哥、二哥,你們說是不是呢?”
“青山?這冰天雪地的,哪裏有青山?”
楓子轉身指著遠處的黛山,笑著說:“二哥,你大概忘了吧,黛山上麵種的都是鬆柏,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
說罷,楓子對我招招手:“走吧,我們該進去了。”
跟著楓子進了酒吧,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氣場這種東西是每個人獨有的天賦,楓子和豹子一眼,都是平時樂嗬嗬的,到了關鍵時候,總能及時變臉的人。隻不過楓子身上與生俱來的霸氣,在豹子的身上根本看不見。
扶著楓子一瘸一拐地走進酒吧,正在吧台擦洗酒杯的小薛見狀,立馬衝上前來,把楓子從我身上接走,心疼地看著他問:“師父,你這是怎了啊?好些天沒看見你,問茉莉姐,茉莉姐她又不告訴我。我還以為”
“你上個月已經滿十八歲了吧!”
楓子白了小薛一眼,後者趕緊狗腿地點點頭。
“那你就該明白,這個世界上能把我怎麼樣的人,大概還沒有出生。”
楓子語重心長的這句話,表麵看上去是給小薛說的,可字裏行間都是在警告跟在我們後麵進酒吧的那群人。
餘光裏的胖哥和我們還隔著一段距離,可他“哼”的一聲,我還是聽得格外清楚,立馬擔憂地望著楓子。
他今天剛回來,就麵對胖哥和成哥接二連三地挑釁,這樣的屈辱,他之前什麼時候受過?
楓子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笑著對小薛說:“來,扶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