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錦擔心的要死。正在這時,李岩來了。
“你怎麼來了?”東方錦很詫異,來裴府的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
“侯爺,我問了好多下人,才知道你來到裴府的,快回去吧,明王知道你回來,去府裏找你,卻發現你不在,大發雷霆,聽說是有要是相問。”李岩神色焦急的說道。
“好,我這就回去。”東方錦知道,明王在意的不是他,而是他帶回的趙文瑄的兵權。
“請你好生照顧纖兒,不要再讓她受傷害了。”東方錦凝望著裴子言,眼神裏帶著一絲哀求。
“我知道。”裴子言得到後塵的彙報,在纖兒昏倒後,也連忙趕來了。
事情似乎朝著他越來越控製不了的地步發展了。
原本想利用東方錦,取得卓清剛的幫助,卻被卓纖兒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醒來後會怎樣呢?暖兒也守在一邊,看著昏睡中臉色蒼白的纖兒,她心裏也很難過。原本因為纖兒傷害自己心裏的那些不滿,全部煙消雲散了。
沒想到,她才是受傷最深的那一個。
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隻是被當作一顆棋子,那麼一腔的感情都錯付了,她心裏該多麼難過呢?
東方錦回頭不舍得看了一眼卓纖兒,便絕然掉頭離去。
他心裏做了一個決定,他不會與裴子言聯合,即便清楚明白的知道,明王在利用自己,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死在這場權位傾軋的戰鬥中,他還是決定要幫著明王複位。隻為了心裏這口氣,隻為了纖兒。
不管如何,他都會保全卓纖兒和找暖兒的安危。
纖兒醒來已經是淩晨了,秋夜的寒冷在子時的時候,格外凜冽。
纖兒的睫毛抖動了兩下,轉而醒了過來,胳膊上一陣痛襲來,她強忍著沒有發出呻吟聲。
眼神掃向四周,暖兒身上披著一件真絲鬥篷,靜靜的伏在裴子言懷裏安睡,裴子言也閉著眼睛,神色安然。
纖兒心裏已經不難過了,她突然明白,縱使自己努力,麵前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愛上自己的。
除了利用自己的身份,還有什麼呢?
纖兒想質問裴子言,他從前對自己的那些關心,可曾有一絲是真的?可是問了又如何呢?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原以為自己生活在一片祥和的環境中,卻不知道竟然背後有這樣的暗湧,聰明如纖兒,隻是今天無意聽到後塵和東方錦的一番對話,她就對裴子言現今所處的狀況了然。
自己竟然是戍邊大將軍卓清剛的女兒,原以為永遠都找不到的親生父親,就這樣浮出了水麵。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纖兒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麵一團亂。想把所有的事情理出一個頭緒,可是她發現隻要自己一思考,頭就痛的好像要裂開。
若說不恨裴子言,這是不可能的,愛之深,恨之切,這麼多年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卻從未如實相告,隻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寵物一般豢養在裴府,枉費了卓纖兒這麼多年的情深似海。恨到卓纖兒想殺了他。既然得不到,那麼就毀掉。
可若說恨,擺在自己麵前的路很簡單,找到卓清剛,求得她的幫助,輕而易舉就能擒獲裴子言,任自己處置,捫心自問,又怎麼舍得呢?
那麼俊朗的外表,英氣的眉眼,哪裏哪裏都是自己喜歡的,如何下得了手。
“嫵娘,你不要打纖兒,我幫她做,這些衣服我幫她洗,你不要打她……”這時候暖兒竟然說起了夢話,好像是夢到回到紅樓了。
纖兒想起曾經身在紅樓的那段時光,瘦弱的暖兒每天都會幫自己做許多事情,洗衣服,劈柴,還要替自己遮擋嫵娘的責打。
心裏突然做出了抉擇。
她輕輕起身,批了件厚一些的鬥篷便走出去。
月朗星稀,秋天的天空格外高遠。
快中秋節了,纖兒心裏想著。今年這個中秋節,不能和裴子言一起過了,也許以後再不會有機會能和他一起過中秋了吧。
這一夜雖有些冷,但是窩在裴子言懷裏,依舊睡的安穩,暖兒率先醒了過來,眼睛首先望向纖兒的床邊。
被子已經被折平了,“纖兒醒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她去哪裏了?”暖兒起身,想找翠青問個究竟,這一動,把裴子言也弄醒了。
“纖兒不見了呢?不知道一大早去了哪裏。”暖兒瞪大了眼睛,詢問裴子言。
“估計是想出去走走吧。”裴子言輕輕回答,順手幫暖兒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時候,翠青走了進來。
“翠青,纖兒去哪裏了?”暖兒問道。
翠青也是剛醒,暖兒的話,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纖兒姑娘應該是在房間裏吧。”翠青邊說邊往裏走,一眼瞥見空蕩蕩的床,愣在那裏。
就這樣纖兒離開了,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暖兒也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夜深的時候,想起纖兒,時常流淚。
“子言,我覺得我對不起纖兒,以前她害我差點小產,和我反目,我承認我恨過她,可是對比我給她造成的傷害,我覺得這些都不值得一提。”暖兒伏在裴子言的懷裏輕輕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