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太後當即露出驚愕之色,看著尚武墨便皺眉問道:“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要納那個宮女為妃?你簡直是太不像話了!你將皇家的顏麵置於何地?”
“那太後包庇大臣家眷,進入朕的寢殿做那些齷齪之事,又將皇家的顏麵置於何地了?”此話一出,太後當即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這皇帝……哀家當真是老了嗎?
“兒臣剛剛見安公公急匆匆的出宮,想必是為了楊瑞奇的事情去奔波了吧?既然如此,朕隻要對外宣稱楊瑞奇對朕的妃子不敬,想必楊大人也不敢說什麼吧?”
“你……”太後顫抖著手指著尚武墨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尚武墨會出這一狠招,他這不是陷自己於不義嗎?
當日滿朝文武,連帶家眷參加宴會,哀家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卓纖兒更是上前拜謝,全世界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切,皇帝卻要納她為妃?成何體統了這是?
含著淚,太後起身看著尚武墨質問道:“滿朝文武皆知卓纖兒被哀家指給楊瑞奇,你如今要出爾反爾?你還要怎麼做這個皇帝!你又要哀家顏麵何存!”
“母後……”尚武墨上前一步,嘴角露出了惡質的笑意,他聲音輕柔,吐出的話語卻讓太後勃然色變。“您亂說什麼呢呀,天家威嚴不可輕犯,朕怎麼可能這麼犯下這等輕率錯誤?”
“這皇宮偌大,重名之人何其之多?在朕的身邊,肯定不止一個叫卓纖兒的呀……”
尚武墨無視太後冰冷而又僵硬的表情,嘴角似笑非笑。
太後看著尚武墨,心中一陣驚怒。想當初她費盡心思將他送上皇帝的寶座,如今他羽翼尚未豐滿,便要一腳踹開哀家了麼?
自她把持朝中大權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尚武墨如此跟自己說話,為了一個宮女,值得嗎?
“皇帝……”太後緩緩地起身,看著尚武墨痛心疾首的說道:“當初你是怎麼坐上皇位的?當初先帝是怎麼待你我母子的?還不是哀家……”
“母後!”她本來是想借著回憶過去,從而隱晦地提醒尚武墨,還是不要為了一個宮女和她對著幹的好。卻不想尚武墨當即打斷太後的話,看著太後一臉冷笑。
“不過舊日往事,又何必再提?放心吧,母後當年對兒臣的恩情,兒臣時時刻刻謹記在心,此生不敢或忘。”
他最後四個字說得又輕又慢,又陰森無比,讓人聽了從骨子裏便感到一股子寒氣。
此話一出,太後霎時麵如死灰,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她連昔日與她有舊情的鎮國公都能狠下殺手,又怎麼可能當真對尚武墨一片慈母心腸?
尚武墨此言,表麵上是感念她的恩情,實際上卻是在暗示她,暗示她當年為了爭權奪利,對他所做的所有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他全部都記在心上。
“卓纖兒的事,朕自會給母後一個交代。無論如何,太後的麵子,朕還是要給的!”尚武墨說罷,陰狠地看了一眼太後,轉身便離開了息寧宮。
望著尚武墨遠去的背影,太後不由悲然一笑,這哪裏是給哀家麵子?這是要哀家顏麵掃地啊!
她的身形不由踉蹌了一下,旁邊宮女見狀,立刻將她攙扶進了寢殿,她躺在床上,想起剛才的對話,心中不免生起了一股怨氣。
想不到自己精心培養起來的兒子,竟然會有反咬自己的這一天。他也不好好想想,當年若沒有哀家,何來今日的他?
楊府。
安公公進院之前,楊家人已接到了先到的聖諭,全都站在院落裏恭敬等待著。
見到安公公麵無表情的被簇擁著進來,連笑影兒也不見一個,楊大人當即心中一沉。
“安公公……”楊大人還沒等湊上前去跟他套套近乎,安公公身邊的侍衛就立刻攔住了他。
楊大人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他昨日回來之後便覺不妥,但看太後有意放縱的態度,就知道侄兒不可能真的出事,因此隻感歎了兩句便隨他去了。如今不過隔了一夜,便有人持聖諭加急趕來,不多時便連安程武也帶著侍衛趕了過來,卻又不見楊瑞奇同來。他此時心裏又慌又亂,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生怕楊瑞奇出了什麼事。
可是這天底下的事情,往往是你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隻見安公公斂了斂表情,看著楊大人尖聲道:“楊大人!您家侄兒楊瑞奇昨晚大膽闖入聖上的寢宮,已經被處死了!”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明白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敢和楊大人明著通款曲?
“什麼?!”楊家人一聽,當即有幾個昏迷倒地,楊大人的手也不禁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竟然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他勉強按捺住發暈的頭腦,急忙上前,盯著安公公問道:“公公何出此言?我侄兒不是受了……”
“嗯?”安公公冷冷的撇向楊大人,楊大人當即閉上了嘴。但他還是不死心,上前兩步想要再次靠近安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