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辰欣雨並不知道這些,她也不關心。她關心的,隻是眼前這個男人。他眉頭略微皺起,凸成一個川字,像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認真的男人,更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她隻想就這麼,一直欣賞下去。如果能嫁給他,每天陪在他身邊,那有多好!
辰欣雨嘴角浮起一個微笑,再次舉杯道:“小女子什麼都不懂,讓將軍見笑了。”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喝了幾杯,楚臨君忽然扶著額頭閉著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辰欣雨關切地問道:“楚將軍?你怎麼了?”
楚臨君勉強睜開眼睛,苦笑道:“末將恐怕不勝酒力,有些……”話還沒說完,他的身子就往前一栽,撲倒在桌子上。
“楚將軍!楚將軍?”辰欣雨上前輕輕推了推楚臨君,他卻紋絲不動,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辰欣雨嘴角勾起,手指顫巍巍地撫上了楚臨君挺拔的鼻梁:“楚將軍,別怪我出此下策,誰讓你在那麼多人麵前狠心拒絕我。如今,我已然成了一個大笑話,如果不能嫁給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手指又停留在楚臨君的耳尖,辰欣雨靠近楚臨君耳邊:“你放心,今天你我成就交頸之好,我一定好好待你,不比你的那個她差。反正,她又不能在你身邊……呃……”
手腕一麻,辰欣雨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右手腕,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握住,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驚覺抬頭,卻撞上了一對明亮的星眸。這雙眼睛閃爍著清醒的光,哪裏還有剛才醉眼朦朧的樣子?
“你……你怎麼……”辰欣雨的目光迅速挪向了桌上的酒壺。
“你是說我怎麼沒有被迷藥迷暈麼?”楚臨君顯然已經識破了她的技倆,嗤笑一聲,掀開了酒壺,“這樣的鴛鴦壺設計雖巧,卻並非難以識破。辰小姐,你處心積慮至此,當真是不顧羞恥了麼?”
辰欣雨被他治住,一時反抗不得,可心中的疑惑還是未解除:“就算你識破了,可剛才你明明都喝了下去,怎麼會沒事?”
楚臨君冷笑一聲,忽然靠近她的臉,辰欣雨隻覺得心跳加速,繼而眼前一花,身子也開始變得像是漂浮了起來。
她瞬間明白了過來,就是那個時候,楚臨君主動給她斟酒,就勢將裏麵的機關調轉了過來。
喝下迷藥的,是她!
楚臨君鬆了手,辰欣雨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頭開始一陣陣地發暈。她真是不甘心,今天這一切,本是她臨時起意。想著楚臨君已經拒絕了她求婚,必然不會拒絕她設酒答謝,如此一來,她隻要迷暈了他,再躺在他身邊。
到時候,他為她負責,必須娶了她。
沒想到,功歸一簣,反倒被楚臨君設計了。
“你……她有什麼好?她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你再想,也不可能得到她的!”辰欣雨忍著越來越嚴重的眩暈感,嘶聲力竭道。
楚臨君麵無表情地盯著她:“辰小姐,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的心上人,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她已經死了!”
辰欣雨瞪大了眼睛,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說不出話來。楚臨君轉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卻回身帶走了那個酒壺:“辰小姐,這樣的東西,實在不適合大家閨秀,還望小姐自重!不要鬧出更大的笑話來!”
說完,楚臨君抬腳出了門。
“這位房間的客人睡著了,明天派個女人進房間伺候。”楚臨君來到一間隱蔽的房間,那裏,正是藏星樓老板理事的地方。
沒錯,他會驚訝,會知道那個酒壺的奧秘,都是因為,他就是藏星樓的幕後老板。
辰欣雨的迷藥下的分量不重,她本來就不想讓楚臨君睡得時間太長。隻要給她一點製造“犯罪現場”的時間就夠了。沒想到,楚臨君沒上當,倒是她在房間裏睡到正午時分才蘇醒過來。
醒過來的辰欣雨幾乎砸爛了房間裏所有能砸爛的東西,還把店小二和進房間服侍她更衣的侍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就是想不通,明明這裏的鴛鴦酒壺做得如此隱蔽,楚臨君是怎麼知道的?再說,今天的事,當真是個意外,而她也是看到楚臨君之後才臨時想到的這個點子。一般人,哪裏會想到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布置好整個局呢?
“崔卓纖兒!”辰欣雨望著滿地的狼藉,咬牙切齒。雖然楚臨君出門前特意向她解釋,說他的心上人早就已經死了。可辰欣雨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絕對沒有看錯。
楚臨君對崔卓纖兒,是有情誼的。
隻不過,錯的一定是那個賤人!隻能是那個賤人!她不怪楚臨君,她的楚將軍,怎會喜歡上那個丫頭。她現在是皇上的美人,可原來不過是姐姐身邊的一個奴婢。
“哼!姐姐心慈,才會放過你!我可不會!崔卓纖兒,你個賤人,給我等著!”辰欣雨離開藏星樓,盡快回了皇宮。
還好,她“失蹤”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也提前給劉掌司留下了口信,回到洗梧宮,辰妃隻是略微埋怨了幾句,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