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奴婢就等著看皇上您的交代!”卓纖兒沒有絲毫的退讓,眼神如刀的看著楚瑜楊。
卓纖兒被擄走的時候,楚瑜楊其實也掙紮過很久。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上心,可是卻因為權利運作,他不得不做出取舍。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了,楚瑜楊覺得上天應該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江山美人,必須兼得!
眼下卓纖兒瞧著對自己的誤會和怨懟深刻,對林曼兮小懲大誡一番,既能肅肅後宮的風氣,又能贏回美人的心。
“咳!莊妃禦前失儀,言語不敬。罰禁足一月,抄寫女訓婦德百遍。”
卓纖兒早就知道楚瑜楊不會真的下手太重,心中冷哼了一聲。
然而林曼兮卻是不服氣,禁足一月豈不是見不到皇上,如今恩情不深,萬一再被那個小蹄子攪和的讓皇上忘了自己可怎麼好?
“皇帝哥哥,曼兮知錯了,求您看在林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原諒曼兮吧。”林曼兮很機智的打起了感情牌,以表兄妹的關係告饒。
卓纖兒瞧出楚瑜楊的眉間有一絲鬆動,萬一讓林曼兮得逞,那自己今天的苦肉計不是白演了。而舒慧握緊的拳頭也顯示出了她的不甘。
“皇上您還是原諒莊妃娘娘吧,奴婢不過是這宮中的下等人,命賤。隨便哪個宮裏的奴才都可以治奴婢的罪。以奴婢一人的生死,換著整個宮廷的利益,奴婢但也算是死得其所!”
卓纖兒故意挑楚瑜楊內心的那點隱晦的歉疚說事。果然楚瑜楊英俊的臉上有一絲裂痕般,卓纖兒感到他身上透出了濃濃的戾氣。除了被他抱在懷中的卓纖兒,其他人都悄無聲息的挪開了腳步。
林曼兮聽卓纖兒這麼說,心中一股得意。這個蠢貨竟然故意激怒皇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原本自己還難以脫罪,被她這麼一攪和,皇上八成連她一起厭惡了。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楚瑜楊半天都沒有發話,即便人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氣,他始終平穩的抱著卓纖兒,沒有將她扔在一邊。
“剛才是誰打了她,拉去慎刑司領二十杖。至於飛淩,你知道規矩,自己去領罰吧。”說罷,楚瑜楊抱著卓纖兒,不看身後癱軟在地的林曼兮頭也不回的走了。
即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隻要林曼兮倒黴,卓纖兒都覺值得。
“臣妾先去處理莊妃妹妹的事了,今兒卓纖兒妹妹受了刑身子弱,臣妾順道去禦膳房,盯著做些補品稍後給妹妹送去。勞煩皇上您送妹妹回去吧。”舒慧也算是達到了目的,知道楚瑜楊的心思,自然趕緊退下,給他們留出空間。
楚瑜楊什麼也沒有說,示意劉敬將手中的披風拿來,蓋在渾身濕透的卓纖兒身上。剛離開惜鸞殿不遠,劉敬也不見了蹤影。
“卓纖兒,朕知道有負於你,然而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煎熬。你可以怨朕恨朕,朕卻更希望你能再信朕一回。”
卓纖兒疲憊不堪的緊閉著眼,並不答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並沒有發現楚瑜楊是將她帶去了承慶殿而非秋霜閣的佛堂。
承慶殿是楚瑜楊的寢宮,大婚至今,還沒有哪個嬪妃有幸在此承寵過。嬪妃們想來此見皇上一麵,都要在院門處侯著,等太監通稟蒙召才能進入。縱觀後宮,也隻有皇後和四妃們進去過。
劉敬早就先回了承慶殿,這種皇帝的私事他並不太懂,直接叫來了陳亭,讓他安排。等楚瑜楊抱著卓纖兒回來,陳亭已經讓人備好了熱水,傷藥和幹淨的衣服。
陳亭從楚瑜楊手中接過卓纖兒,卓纖兒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醒。陳亭一摸卓纖兒的額頭,壞了,原來卓纖兒姑娘是發燒了。趕緊報了楚瑜楊,讓小太監宣了太醫來。
卓纖兒被宮女扶著擦了身,換好了衣服。楚瑜楊又將她抱到了自己的龍榻上,親自為她蓋好了被子。陳亭和其他在殿的宮女太監們都低著頭,內心驚濤駭浪。這個萬俟卓纖兒竟然能越過了皇後娘娘和所有的嬪妃,得了皇上的疼惜。
即便陳亭交代了所有人都閉緊嘴巴,宮中的消息仍然像風一樣,不一會就傳遍了,而是是越傳越玄乎。最後都變成了皇上寵幸了冷宮裏一個新來的宮女。
昏睡的卓纖兒並不知道這些。夢中,那撲麵而來的湖水仍舊讓她感受到了一陣窒息。恐懼和不甘不斷的襲來,讓她不停掙紮撲騰著。忽然間,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卓纖兒的手,卓纖兒這才安穩了些,好像被人拉著,向湖水深處而去。
然而,就在即將掩埋在湖底的時候,卓纖兒恍然間看到湖麵處一張熟悉的麵孔麵帶痛楚的凝視著自己。可卓纖兒就是想不起他是誰,心中一個聲音抗拒著,指引卓纖兒:去找他!去找他!
卓纖兒掙脫開握著自己的大手,奮力的向上劃去,直到終於破開湖麵,重新感受到了空氣的味道。
楚瑜楊在卓纖兒不停的掙紮時就握住了她的手,卓纖兒也漸漸安靜下來。可是不知怎的,她突然甩開自己,表情艱難痛苦,最後慢慢變得舒緩,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南方一處軍營大帳裏,和衣而眠的東方錦突然驚醒,叫了一聲:“纖兒!”
“世子,您怎麼了?”帳外守護的白震和莫風聽見聲音,趕緊掀開簾子進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