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錦答應過她進宮跟賢貴妃討要孩子的,但是石沉大海。
卓纖兒知道,東方錦手握重兵,現為代天皇後的賢貴妃自然不肯放了手上的這張王牌,隻要有旻兒在她的手上,她就可以控製東方錦和東方錦手上的雄師。如此好的人質,她豈會輕易放手。一想到這兒,卓纖兒的眸子就跟著暗了下來。
神思幾乎恍惚的卓纖兒在緩緩將靴子噌好之後,居然忘記了自己身邊的小桌轉交,被勾住了衣角的卓纖兒在丫鬟的一聲尖叫和裘衣撕裂之聲中,直直地朝著地麵撲下去。
珠簾哐啷出聲隻在瞬間便恢複平靜。
迅速閃過的黑色風聲帶過的一刹那,將那具柔軟的身體摟在了懷抱之中。
眉頭似有生氣,“這麼不小心?”
卓纖兒沉下了頭,緩緩推開東方錦親近的身子,“那又如何?比起心疼,這些又能算什麼?”
“我答應過你,那小子會好好的。”東方錦抿住了嘴。
“可這不夠,我是他的母親,卻要看著他在別人手中受製,怎麼忍心?”
“快一年了,你不是一次都沒有見過他麼?”東方錦的眉頭似有觸動。
“我不許,不許你這樣對我說話!”東方錦的聲音帶著沉沉的不滿,隱怒即發。
“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你心虛了對不對,明明就是你不對……”
“我讓你住嘴!”東方錦帶著瘋狂的眸子死死地盯在了卓纖兒失常的臉,手下不留情地緊緊攥住了卓纖兒的手,“我一天沒有在父親身邊呆過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活著!”
卓纖兒心頭一怔,臉色大白,“所以你也想讓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你自己變態不說,難道也想讓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殘忍無情,日後做個殘忍的人?”
“你……”東方錦猛地鬆開了卓纖兒,負氣地轉身,珠簾在他身後撒下片片帶火的光點,映著他挺直的脊背,生冷的聲音卻硬生生地穿透他緊致的牙縫,“敢這樣對我說話,我會放過你,然後掐死那小子!”
卓纖兒憋悶在胸口的氣瞬間一落,身子僵硬了起來,愣愣地跌坐在了躺椅之上,柔軟的棉被盡管厚實卻在此刻給了她冰涼的感覺。
“夫人……”丫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卓纖兒的臉色,口氣帶著擔憂,“您沒事吧?”
“我沒事!”卓纖兒覺得自己的心和嘴唇一般幹澀荒蕪,“扶我起來,我想到廊子上吹吹風。”
“可是……”丫鬟猶豫著笑臉。
卓纖兒一笑,自己撐著幾案站了起來,步履沉沉間她揮了手,“不要跟著我!”
丫鬟一怔,遠遠地落在了她的身後,埋下了頭。
“代天皇後?她還真以為自己就代天啦呀,哥,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卓纖兒被不遠處的埋怨之聲給怔住了,下意識之中,她的後背抵上了冰涼的廊柱,身後便是背對著她的東方錦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低沉了心,卓纖兒決定悄然離開,隻是,那個牽動她心扉的話題卻讓她提腳無力。
“哥,你說話呀,為什麼不阻止她,還是你希望那孩子成為她手中的傀儡,讓一個一歲不到的孩子當皇帝,哼,真不怕笑死天下的人?”
“夠了,這些與你無關!”東方錦的聲音依舊冷情,心情不善的他剛出了卓纖兒住的院子,便被這個窮追不舍的妹妹纏住,能夠聽她抱怨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怎麼與我無關,你知道我就是厭惡那個女人的惡行,這樣的人居然可以頤指氣使,為所欲為,那天下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至少,強過他!”東方錦眸子一冷,聲音微沉,直接穿過媛兒的身邊。
“可惡!”媛兒看著東方錦冷冷地從自己的身邊穿過,心裏不禁憤懣,“這算什麼嘛?好歹我也是你的妹妹,難道你可以容忍那個醜陋惡心的女人坐在王位上對你和所有人發號施令麼?”
“她還沒那個能耐!”砸下一句話,東方錦走得沒影兒。
“算了,說了也白說。”媛兒鬱悶地看著東方錦那漸漸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棱——睖……”
“什麼事兒?”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給我滾出來!”媛兒暴怒。
棱無奈出現,隻是細心的他背對著腿腳被凍得僵硬的卓纖兒,“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除了這個你就不會問點別的麼,真是有夠無趣的。”媛兒大為不滿,手指直直地戳著棱的胸膛,“你說,這幾天你回來有什麼事兒?難道隻是陪著那個閑王在京城瞎逛看雪景?”
“三爺昨天去了瑜雪山,看了一夜的雪。”棱的聲音很平靜。
“他倒是好心情,不過那個老女人可就沒那麼清閑了,當個代天太後擁個半把歲的孩子當新皇帝,也不怕折了腰,閃了舌頭,天底下最好笑的玩笑她也敢開?”媛兒說得那個氣憤,偏生她還要扮演著長公主這個假身份天天圍著那個老女人轉悠,累。
“不要被拆穿了,她可不是好惹的。”棱再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