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躬腰,眼瞅地麵而行的梁忱也迅速行禮,“回皇上,微臣身體並無缺憾。”
“滾出去。”東方錦十分嫌棄地翻了梁忱一眼,“一身苦藥味,難聞死了。”
“微臣遵命。”
“站住。”
梁忱立刻告退,卻被玬妃攔下。
“皇上,宮規不可廢。”
“朕要如何還要你來多嘴,朕就不走了,你又能怎樣?”東方錦怒視著玬妃。
玬妃站起來,勾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道:“臣妾不能怎樣,不過是寶貴人又要違反宮規而已。皇上你大概不知道,方皇後正等著機會為林婉清那蠢貨報仇。”
東方錦臉色微微一變,有些著急地側身看了卓纖兒一眼,有些無奈地問:“究竟是何規矩?”
玬妃笑意盎然:“規矩嘛,就是……”
“皇上,臣妾身體無虞。若玬妃娘娘不信,可傳梁太醫診斷。”沉默良久的卓纖兒突然打斷玬妃。
玬妃臉色一變,狐疑地上下打量卓纖兒:為什麼臉色突然就恢複如常了?
玬妃疑惑不解地側頭探向敏貴嬪。
一條純白無繡的白綢自敏貴嬪袖中取出,她先是用右手輕輕地扶了扶額,接著執綢巾的左手往檀口碰了碰,弱不禁風的神態楚楚動人。
玬妃還是疑惑不解。
隻因她熱切的目光一直絞在東方錦身上。
而卓纖兒明白,敏貴嬪這是學著她剛才做的動作,可謂惟妙惟肖。原來剛才東方錦機靈地按照卓纖兒手勢所示,取來解藥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她的左手中。
她趁玬妃的注意力全放在東方錦身上時,乘機服下自製的解藥。
這個敏貴嬪果然不是一般人,卓纖兒這種暗服解藥的動作已經練過上千遍,自認完美無疵了。
卻被一眼識破。
“哼,不需要診視了。”恍然大悟的玬妃俏臉倏地沉下,她生氣地一掌拍在胡桃木製成的圓桌子。
那桌子竟應聲而裂。
“纖兒,看到沒有,朕沒騙你。她就是個粗暴野蠻的潑婦。”東方錦突然把卓纖兒拽到身後,緊張又防備地盯著那張裂開卻不散架的桌子,好像生怕玬妃隨時隨地會撲上來揪打卓纖兒。
玬妃生氣得鼓圓了眼,強勢地說:“傳本宮命令,著帝嗣署按往常規矩辦事。”淩厲的目光越過東方錦射向卓纖兒,似乎想要在她身上剜出個窟窿來。
“冬雪遵命。”
冬雪才退下,就聽得冬青說:玬妃擺駕回宮。
接著玬妃及乙勺玬、敏貴嬪向東方錦告退。
過了很久,東方錦還愣在那兒。
似乎是想不通透,為何最大的東方錦還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纖兒,難道我身為東方錦,想在你這裏多呆一兒都不行嗎?”
卓纖兒低眉想了想,才仰起麗顏柔聲道:“宮規難違,其實是好事。”她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糾結的眉宇。
東方錦拍開她的手,眉結更深,“我都快要變成……變成任人擺布的布偶了!”
卓纖兒對此不以為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循規蹈矩、章法有度,乃大國之象。”
“你不知道!我處理朝政吧,我提什麼建議都是不夠周全,而母後處處都聽三個輔正大臣的意見,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
東方錦顯得很苦惱,“我都不想去禦書房了。天天晚上要翻牌子,我天天翻完就裝睡,要不裝生病。煩透了。”
卓纖兒媚眼一轉,突然笑道:“那你就不要裝,寵幸一個。待她有了喜,你便以照顧龍胎為由,免去翻牌子之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