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她長得一樣,生來就注定富貴無雙的相格,為何會如此艱辛悲苦?
“傻孩子,孤不會傷害她。”晉太後突然用力緊緊地握住東方錦的大掌,關節嚦嚦作響的聲音在沉靜的夜中猶顯刺耳。
東方錦倏地驚呼一聲,痛得蹲在地上,大叫:“痛死朕了!”
晉太後可惜地搖了搖頭,邊低聲自言自語邊抬步離開,“如果是假裝,該有多好。紀泰,你說呢?”
隨侍在側的紀泰,以更低的聲音回答:“奴才一直在試,可結果與從前一樣。”
“不必再試了,就他快快樂樂地渡過這生吧。”
晉太後的話極輕,似無奈何地又似通透豁達。
“皇上。”神情一直驚駭難定的魚潛手忙腳亂地扶起東方錦。
“他們……他們在說什麼?”東方錦喘著氣靠在大門上,眼神疑惑不安地望著晉太後離開的地方。
“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魚潛低著頭,說話打顫,明顯是聽到了卻不敢承認。
“噢。”東方錦神情慘淡,眼眶微紅。
他一直佇在那兒失神地望著宮門,直到帝嗣、司禮署聯合把乙勺玬送進福寧宮。
東方錦才看到龍鳳嬉戲的金色橋子,立刻火燒眼眉似的逃進了寢宮,並把殿門緊閉掛上橫檔。
不過片刻,那扇門就被人輕而易舉地推開,並且毫發不損。
東方錦驚訝得瞪大了眼,忙問:“誰弄的?”
眾人叩拜東方錦,行過大禮後,才聽得一聲:“回皇上,是奴才。”
東方錦一瞅,發現是丘閔,頓時氣得牙癢癢扯開嗓門兒就罵,“丘閔你吃裏扒外!”
丘閔這回很精明,斷不解釋,隻低頭跪著。
接著一條手臂,大猩猩似的巨臂稍微一用力,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門立刻被推開。
東方錦錯愕地眨巴著眼睛,就見文琦扶著一個體態輕盈的少女裸足踏進。
她整個人覆著一層似黃又似粉的千金紗。
像豔麗奪目的紅霞邊上的那抹,僅被淡暉拂過的雲朵,帶著朦朧卻令人不能忽視的婉麗。
東方錦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後退。
麗人站定,文琦跪退。
那條粗臂再一次揮起,猛地把那扇雕刻著金龍翱翔雲端的朱漆大門關起。當門合起時,卻沒發出一絲刺耳的聲音。
四周靜悄悄。
“棠隸你個龜蛋!”東方錦貼著門縫往外怒吼。
“皇上萬歲。請幫臣妾摘下罩紗好嗎?”在東方錦輕輕的喘息聲中,一把低沉的聲音悠然響起,如古琴在出色的琴師手中發出的聲音般,自有股撫慰人心的能力。
東方錦眸子飛快閃過一抹驚訝,眯了眯眼細細端詳乙勺玬,忽而鄙夷地道:“你不是有手嗎。”還要別人幫?
“回皇上,這是我朝禮製。皇上與皇後有成親大典可挑紅綢摘鳳冠,可是臣妾沒有這種榮幸。為示尊重和對日後出生的皇子公主的祝福,所以在初次侍寢時都要覆上這樣一層紗,請皇上揭開。以示圓滿。”
乙勺玬不慌不忙地解釋,一點也沒把東方錦的嫌棄放在心上。
“為什麼?”東方錦似乎還是不懂。
“臣妾卑微,可是皇子公主高貴呀,所以有這樣一個簡單的儀式。求皇上成全。”乙勺玬細心地解釋。
“得了,朕手疼舉不起來,你自己取下便是。再羅嗦就滾出去。”東方錦板起臉,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走到龍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