玬妃性子急,又意有所指地說:“到時,咱倆可要好好算一下從前帳,你說呢?”
卓纖兒揚眉笑道:“娘娘,很多時候人算不如天算。”隻怕乙勺玬上位後,也沒玬妃的好果子吃。因為玬妃根本拿東方錦沒轍。顏家野心極大,大概也不會送個蠢女兒進宮。
東方錦不止是一個護身符,更是權勢。
綜合玬妃之言,卓纖兒推測她與乙勺玬私下定有結交。
玬妃似乎沒聽出卓纖兒言外之音,帶著抹嘲諷地哂道:“沒錯。正如你,本以為得了人間至寶,鳳袍加身就是指日可代,誰料最後落個貴人之位。哎,笑煞人也。”
若人皆有逆鱗,錯失後位無疑就是卓纖兒逆鱗,剛平和的心更容不下這種挑痛。
卓纖兒冷冷地道:“身份嬌貴如你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輸給了方皇後。挖苦臣妾,難道不是嘲諷娘娘你自己?”
玬妃倏地怔住,眼眶通紅,“你!”是的,她不止得不到後位,更得不到帝心。“連纖兒你欺負我,你方芷晴還要壞!”
玬妃哭喊著指責,突然腹下一痛,她捂住了肚子,“連纖兒你別得意,來日方長,看本宮怎麼收拾你。”又回身朝冬雪吼道:“回宮!”
隻見玬妃才走幾步,忽然蹲在地上不動。冬雪連忙抱起她,使出輕功往長信宮方向離去。
片刻後,落泉小心翼翼地問:“主子,這是你……”
卓纖兒以眼神製止了落泉往下說,卻勾出一個認同的微笑。
落泉瞬間慌了,“天呐,那藥厲害得很,若查出來……主子你可如何是好?”
“查出來再說吧。”卓纖兒老神在在,根本不在乎,倚著亭梁望著碧綠的湖水。
“主子,你不知道那藥有多厲害。奴婢當日害你,事先服過解藥了,還痛得打滾。”落泉相當憂心,臉都嚇白了。
卓纖兒悠然自得,“宮中沒有能調配那種絞腹藥的材料,怎能查到我身上。”這是她用秘法調製的呢,與玬妃喜歡用的廣霍香混合在一起才能發生效用。
算是報了落翠折臂之仇,也希望玬妃嚐一下痛苦的味道,別輕易動粗了。
“砸,給本宮全砸了,砸個稀巴爛!”
玬妃俏容猙獰,躺在貴妃椅上氣息孱弱地尖叫。
隨著玬妃的命令塵埃落定,整座清平閣立刻被棍棒無情摧殘。
小冬子細心打理的花卉,沒了。
落泉精心晾曬的花瓣沒了。
落翠用心製作的各種手飾也被踩作泥巴。
三人敢怒不敢言,隻緊緊地守衛在卓纖兒周圍,怕碎瓷無眼會割傷卓纖兒。
卓纖兒安靜地佇立在前院,冷眼旁觀,仿佛砸的不是她的地方般淡然。
直到清平閣被毀壞得麵目全非,喘著氣臉青唇白的玬妃才奮力抬手指著卓纖兒,黯然的雙瞳迸出濃濃的恨意,低喝道:“別以為沒一個太醫查出證據,本宮就拿你沒轍。敢在本宮身上打主意,這就是後果!”
忽然一塊尖銳的瓷片飛快地射向卓纖兒,落泉和落翠都搶著去擋,卻被一襲長袖卷住了。
一陣慌亂與疑惑中,卓纖兒依舊淡漠地靜立,沉穩而凜不可犯。
碎瓷片從她袖中下滑,“噌”的一聲跌落在地,在死一般寂靜的前院顯得格外刺耳。
“誰扔的?”玬妃一張臉白得不能再白了,像陽光下即將要融化的雪一樣恐怖。
“回……回娘娘,是奴才不小心甩過去的……”阮誌驚惶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