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一招險棋(1 / 3)

平恩侯自知開篇得當,恭謹地往下說:“至於“指驢為馬”那事兒,微臣覺得太後實乃謀全局者,“欲蓋彌章”絕不是太後您的作風。”

“什麼意思?”太後語調微冷。

“微臣意思是,誰想讓此事傳遍天下,誰就是與乙勺玬一樣包藏禍心,介時太後即可以此罪名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網打盡。”

太後是有這個意思,所以平恩侯這樣說,她並不惱。

顧慮的是:“若道我兒昏君,群臣要求另立,又該如何?”

“太後請安心,他們不敢。”

太後睨了平恩侯一眼,“雖然孤有把握捉住將此事傳揚出去的幕後黑手,但仍然是一招險棋。”

民不可動,帝昏庸之名一旦紮根在民心,將來若有人要籌謀造反,可是師出有名了。

“試問人孰無過。”平恩侯狡猾著,凡事點到即止。

可句句說在太後心坎上。

“是這個理。”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已經找到為東方錦開脫的辦法。忽而斂容,嚴厲地說:“這兩件事辦好後,給孤查清連纖兒是如何得到這份地圖。”太後長指戳在顏氏鑄兵穀地圖上,氣勢凜冽。

“微臣遵命。”平恩侯跪拜領旨時,發覺紀泰也跪下了,眼角一掃,發現石雨也跪了。“微臣這就去宗人府。”怕惹禍上身,連忙告退。

太後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同意。

那平淡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流露出了寶刀般淩利的殺氣,嚇得平恩侯脖子猛縮,逃難似的退了出去。

“孤有說宮裏隨方芷晴糊來嗎?”太後站了起來,憤怒的火焰灼向紀泰與石雨。“若是連纖兒真懷了龍嗣,又傻氣的借她之計來除顏承軒,孤豈不是因小失大?”

“小姐,連纖兒無孕,還是個處子。”太後已經很久沒動怒,石雨心驚膽顫硬著頭皮解釋。

聞言,太後微微一愣,但仍怒不可遏,“那她身體何以這般虛弱?明知她被罰去思明宮,你們還不趕快收拾好她的住處?竟然漏雨,在冷雨浸泡的寢室呆了一夜,你們這是讓孤於心難安!”

“咚”,紀泰與石雨不約而同地叩在地上,發出一聲大響。

卻無人解釋些什麼。

上清宮大殿又靜悄悄的,像冬天無風無雪的夜晚。

令人煩惱的是,明明她是這天下的主宰,偏還有她觸不到的地方。

晉宜海離開前隻提了一個人的名字,除此之外,一毛不撥。每次想起,太後都異常氣憤。“夏蘭音那兒有什麼消息沒?”

“沒有。”

“該死的公孫毓婷,孤看她忍到何時!”

“求主子息怒。”

晉太後沒理他們,緩步踱出殿門,望著眼前廣闊而雅致的庭院:微風卷起,雨燕來憐,又是一年。

思念……

太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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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二個時辰,乙勺玬毒害寶貴人之案,因罪證確鑿,被暫時關押宗人府大牢等候處置。

夜晚,東方錦來到牢房,要求探視。

棠隸把牢頭請出,他身後的十個侍衛一字排開,形成一道銅牆鐵壁。

東方錦才進入牢裏。

“皇上。”宗人府的大牢,與天牢大有不同,幹淨而整潔。東方錦才一條腿邁入牢房,乙勺玬敏銳地察覺了。

東方錦神色十分清冷,卻沒說話,自顧自地打開牢門入內,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