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事件,無論是梅爾菲斯還是戴安娜,甚至是威爾德伯爵都不算最倒黴的。
梅爾菲斯畢竟是死在了南宮月的手上,算是英勇戰死。哪怕是十二宮的大君知道了,也隻會搖頭歎息,說句時運不濟。
戴安娜起碼還活著,依然有著成為戰將的底蘊。
維爾德伯爵確實倒黴了點,但總是可以推一推的,說不好還能當個副城主。
而真正倒黴的卻是諾克爾·威廉。他懷著勃勃野心而來,甚至除了已死的梅爾菲斯和紫瞳的密探,就沒人知道他的到來了。
這樣一位尊貴的威廉族人死後,連威爾德伯爵都不知道他的死訊,甚至今後也不一定會有人知道。
當萬流走後,一名低級血奴聳動著鼻翼向諾克爾的屍體不斷靠近,他感覺到了本源的呼喚,那份高貴甚至更甚於諾克爾的氣息。
“嗷,嗷!”血奴猛地撲到諾克爾的屍體一陣翻找,從他懷裏拿出了一管試劑。試劑管口微微破了個小口,那道氣息正是從那裏飄出。
他發出貪婪而滿足的聲音,用力搖動試管,卻發現試管壁堅固無比。無奈下,他猛地將試管整個放入口中,吞下肚去。
這時,異變突起,這血奴身上冒出一個個碗口大的血泡,濃鬱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啊,啊!!”血奴發出淒慘的哀嚎,瘋狂地抓撓著身上的血泡,在地上拚命打滾。
沒一會,他的叫聲漸稀,如死魚般不再動彈。
又過了一會,他緩緩漂浮起來,顯得詭異無比。此時他渾身是血,身形整整瘦了一圈,甚至能從殘破的衣服中看到慘白的骨頭。
他緩緩睜開眼,瘋狂變成了大海般的寧靜和深邃,一股無言的威嚴油然而生。
“終於回來了,這感覺真好。”他伸手一揮,周圍的屍體突然發出古怪的聲音,隨後一個個蒼白的骨頭架子鑽了出來,如同一名戰士般筆直地站著,
“走吧,讓我們一起重新征服這個世界吧!”
寧靜的大海瞬間翻卷,讓天地為之色變。
萬流絲毫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無論是血奴的異變,還是威爾德伯爵的必殺令。此刻他正安靜地躺在重症室內,渾身被紗布包裹,活像一顆白色的大粽子。這倒不是醫生跟他開玩笑,而是因為他全身都是傷。
病床邊坐著一臉憔悴的高圓圓和滿臉焦急的王英。
王英煩躁的時候就想喝酒,可是醫生說,萬流現在很危險,酒味會刺激到他的神經,所以她已經忍了三天了,滴酒未沾。
高圓圓已經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淚,她隻知道如果萬流能醒,就算是要她流幹眼淚也無所謂。
“怎麼還沒醒,那個醫生不是說萬流體質特殊,已經好轉了嗎?”王英有些暴躁地抱怨道。
這倒不怪她沒有耐心,任誰看了之前萬流滿身傷痕,奄奄一息被送進來的樣子也會和她一樣接受不了的。說起來她已經算夠忍耐了。
這時,二爺推門而入,擔憂地看了病床上的萬流一眼,對王英說道:“小丫頭,耐心點。大家都很擔心。”
他話音剛落,高路、劉兵等人推門而入,看到萬流還沒醒來,不禁長歎一聲。
“萬流醒了嗎?”鐵牛也是一臉憔悴地走了進來,他也受傷不輕,穿著一身病服,好在還能自由行動。
二爺搖搖頭,微微歎息了一聲。
“這可怎麼辦,餘哥,餘哥快撐不住了,他想見萬流最後一麵。”說到這,鐵牛這個硬漢都快哭出來了。
其他人也是一片默然,餘天涼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他傷勢太重,隻能勉強活上五天。這還是龍邵強拿出家族秘藥才得到的機會。臨死之前,他一直要求單獨見下萬流,其他人想要轉達,他卻怎麼也不肯。
“不然找個人去假裝一下,了了小餘的心願?”二爺問道。
鐵牛搖搖頭,說:“餘哥是憑氣味和聲音辨人的,而且他就這一個願望了,我們怎麼忍心騙他呢!”
二爺點頭稱是,拍了拍鐵牛的肩膀,又問道:“石塔的傷勢如何?”
“好多了,幸好雲峰及時護住了他的心脈。哎,隻是可惜了,要是雲峰能多用幾次秘法,或者先救餘哥的話,也許……”
二爺搖搖頭,說:“別這麼說,雲峰當時可是拚了命的,動用了秘法他也會暫時失去戰鬥力,那時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而且小餘的傷勢光是護心秘法可能都救不回來。除非他跟萬流一樣擁有保命的天賦。”
“是呀。”鐵牛難得露出羨慕的眼光,看向病床上的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