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暫的一個月能抵得過你的一生麼?”
“你是執法者,所以你永遠都不懂。像我這種從小就生活在底層的人,活著像一隻的螻蟻的我,力量對我來說是多麼寶貴而令人饑渴的東西啊!”
“即使你追求力量,也不該選擇這種方式。”林岩的聲音帶著冷硬的威嚴,“每個變種人的體內都有人血和妖血之分,這種黑光病毒會燃燒你體內作為人類血液的那一部分,從而提高妖血的濃度。當你的人血被燃燒殆盡,你就會失去人的意識,從而變成隻會殺人的怪物!”
“你明白麼?當你獲得力量變成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林岩沉聲道,“這樣你還覺得快樂麼?”
“都說了……我和你不一樣!”林易楓右拳猛地轟在牆麵上,牆麵像蜘蛛網般開裂,“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執法者,又怎麼能理會我的感覺?”
林岩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你說得對,我和你不一樣。”林岩說,“我本來隻是一個執法者,今天已經說了太多不相關的話。”
“我不後悔注射了這種病毒。”林易楓的聲音異常清晰,完全聽不出瘋狂:“我知道注射之後的代價,那個人跟我講過。但是要我平庸的活著,還不如馬上一刀殺了我。與病毒融合的過程很痛苦,基本上一百個隻有一個能活下來。但最後,是我活了下來!”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血統平庸但是極不穩定。從十二歲表現出殺人的衝動那天起,學校就把你關在看守所裏,每月給你提供特製的藥丸,來降低你的妖血濃度。但是每次把藥丸混入你食物裏的時候,你都有辦法察覺,從而想辦法把食物給倒了。”林岩說,“你的童年也很不幸,母親早亡,父親林忠死於一場屠殺,家裏的房子被黑道幫派點火焚燒得一幹二淨……但是這些都構不成你變成腐靈的理由。”
“對於那些已經打算踏入深淵的人……”林易楓冷笑著,“是有什麼事做不出的呢?反正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但你還有朋友和老師。”
“嗬--”林易楓冷笑著,“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與腐靈討論這些價值觀念的問題,果然是行不通的。
林岩沉聲說:“我去過看守所,那裏的防禦連蒼蠅都飛不進去,你是怎麼弄到黑光病毒的?”
“那是在一個夜晚,護工阿姨每晚都會從鐵門外的小窗遞進來一個幹淨的托盤,上麵盛有疊好的第二天穿的衣物。我不喜歡整齊劃一的東西,提起托盤裏的一條褲子就甩了出去,結果一把鑰匙叮鈴鈴的落在了地上--這居然就是我房間的鑰匙。這些鑰匙本該隻存在於執法者手中的。
我用那把鑰匙打開了房間的門。跑到外麵的場地裏,貪婪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一路狂奔亂跳,最後累倒躺在地上,瘋狂的大笑起來--那是我八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全所未有的自由!”
“後來呢?”
“我知道這種自由畢竟是短暫的,天一亮我就必須得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執法者的例行檢查。”林易楓說,“第二天晚上,突然有人來探望我。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白皙透亮的臉,垂著一頭波浪般的黑發。她穿著黑色的製服套裙,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杏花的味道。她說能幫我解除禁錮。”
“就是她給你提供的黑光病毒?”
“嗯。”林易楓點了點頭,“她坐在大廳裏,帶著盈盈的笑意。等我過去的時候,大廳裏的燈突然滅了,後麵的警衛也全然未覺。黑暗中,她推過來盒裝的兩隻藥劑,一支是明媚的紅色,一支卻是憂鬱的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