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47是出了名的後坐力強,準確度極差的槍械,在一百米內,瞄準都有些困難,即使在嚴格的部隊,兩百米的距離,都快超出了步槍精準射擊的極限,也隻要求打中靶子,而不要求環數,可張一鳴卻在兩百米外直接爆頭一擊打中了武揚。
這一手,震住了所有人。
也刷新了學校精準射擊米數的記錄。
雖然隻是麻醉彈,頂多讓武揚感到額頭發麻,不會產生任何外傷,但卻給他帶來了難以洗刷的恥辱,讓他很長時間內都抬不起頭,從此,武揚對張一鳴恨之入骨。
但這也不能怪張一鳴,隻能怪武揚平時飛揚跋扈慣了,當時射擊又一射一個準,得意的情緒衝昏腦門,於是手裏拿槍亂指,口裏瞎嚷嚷亂罵一氣。
“貧民窟的狗雜種,你們也配拿槍?老子現在就算幹站在這裏,你們也別想射中我半根毛!哈哈!”
最後兩字還沒笑出聲,一顆麻醉彈就從AK-47的槍膛裏爆射而出,正中他頭上鐵盔,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隨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緊接著是一個中年男子渾厚的嗓音。
“武揚,出局!”
武揚瞪視著張一鳴,流露出怨毒、不甘的目光。
無意中瞥見他的槍口還冒起了一溜白煙,似乎是對自己無言的諷刺。
對視一眼後, 張一鳴很平靜的離開了射擊場,他沒有刷新記錄的喜悅,反而有點抱怨自己為什麼沒有忍住,硬是要去惹上武揚。
他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不自覺有些黯淡,隨後揉了揉眼角,看了看射擊場上稀疏的人影,紅色的夕陽正透過蒼翠的鬆林,投射出一片溫暖的紅光,映在了他身上。
他再次感到孤獨感是如此的濃厚,就像影子一樣,揮之不去,於是他邁開了步子,默默的離開了射擊場。
有一些話,他從未對人說起,作為孤兒,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他狗雜種!
此後,武揚隔三差五來找張一鳴麻煩,有時砸爛他家門窗,有時偷走他的自行車,可張一鳴都忍了下來。
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武揚的爸爸——副校長,不然一旦被開除出校,等待他的命運就是被強行召入軍隊。
在世界各種矛盾激化的今天,戰爭隨時可能一觸即發。
前不久,華夏聯盟軍國防部緊急頒布了戰爭第十五號令。
“特殊時期內,任何已滿十八歲,培養於變種人學校,未進入高級戰爭學院進修的學生,除殘疾和重大疾病外,無條件編入低階軍隊隊伍。”
張一鳴知道一旦被開除,就沒有了天一戰院學生的資格,隻能被強行編入低階軍隊,再想出頭,便會難上加難,而且低階軍隊也是最危險的軍種,隨時要和暴走的變種人團隊廝殺,存活率極低。
所以麵對武揚的每一次挑釁,張一鳴都選擇了回避。
不是因為他膽小怕事,而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自己必須先活下來,才有著和別人叫板的能力!
此時,格鬥場上空火熱的驕陽炙烤著略微有些開裂的水泥路麵,像是在加熱一塊燒紅的烙鐵。
汗水滴答一聲,濺落在地,形成了不規則的球形,水漬邊緣逐漸被蒸發,迅速向內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蒸幹。
格鬥場中,兩道人影像兩杆長槍牢牢的釘入地麵,僵立著一動不動。
一個人眼睛微微向內凹陷,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暴戾和凶狠,他高昂著頭,似乎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裏。
他就是武揚,天一戰院的天之驕子!
而另一個人,在氣勢上卻收斂了許多,清秀的臉上始終表現出一種與他這個年齡段不相符的平靜,顯得沉穩,老練。
他的脊背伸的很直,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貧民窟的出身而感覺到有半點的不如人。
而是站在那裏,不卑不亢。
舉手投足間的一股大氣馬上令無數人為之側目。
馬上有人竊竊私語:
“這個張一鳴不簡單啊,一點兒也不像是廢物,反正啊,我是很看好他。”
“嗯,心態倒還是挺不錯的,可就是沒天份啊,將來也許會在其他方麵出人頭地,可要是在戰場上,沒有異能的人,那簡直就是炮灰啊!”
“喲,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就你那渣異能,有和沒有是一個樣,說不定啊,連炮灰都比不上喲!”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