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綰棠報了兩個清淡的菜，護士小姐連忙記好，對著程綰棠笑了笑，出去買吃的。
她一走，程綰棠連忙拿出剛才她藏在枕頭下的手機。
她的手機被慕啟白沒收了，雖然名義上是讓她靜養，可是程綰棠很清楚，慕啟白這是想讓她和外界斷絕聯係，讓她找不到人求助。
心跳有些快，程綰棠深呼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順著剛才看到的護士小姐的手指方向按著密碼——
“叮”的一聲解開了。
程綰棠大喜，連忙打開通話的界麵，播出一串號碼。
漫長的電磁音十分難以等待，程綰棠額頭上甚至都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
“嘟——”
掛斷了！
“……”
程綰棠懵逼了，她咬了咬牙，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沈夜翌，是我，程綰棠。
她剛發出去，還沒來得及重新調回撥號頁，手機卻來響了起來，還好程綰棠手速夠快，連忙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傳來沈夜翌不是特別友善的聲音：“有事？”
程綰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讓自己的說話聲不被外麵的人聽見。
“嗯，有事情，而且還很嚴重。”
“這聲音，怎麼跟做賊似的，”那頭沈夜翌那叫一個毒舌：“什麼嚴重的事情你居然能想到我啊，我還以為你心裏就一個慕啟白呢。”
程綰棠深呼了口氣，鄭重道：“沈夜翌，你聽著，我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點虛假，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但請你聽我說完。”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恨我幾年前給你下藥的事情。”
突然提到這個，那頭沈夜翌臉色沉了下去，這是他心裏不可觸及的一個傷疤，那些痛苦的回憶又湧入腦海裏，沈夜翌放在輪椅上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頭。
這個臭女人，現在居然還敢提這件事！
“幾年前，你被人下藥，導致下半身殘疾，一夕間從萬人矚目的公子哥變成了一個殘疾人，受盡別人的嘲諷，所有的一切夢想都付之東流，你的父母也終日以淚洗麵……”
“閉嘴！”
耳邊傳來沈夜翌的怒吼聲，隔著屏幕，程綰棠都能感受到沈夜翌的怒火，心抖了抖，程綰棠狠狠咽了口唾沫，繼續開口，幾乎是用了最快的語氣。
“我就是想告訴你，沈夜翌，你自翊聰明，要報複，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恨錯了人，不是我害的你，真的不是。”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派人去查，當天夏桐之在幹什麼，我相信依你的能力肯定能查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夏桐之才是罪魁禍首？”沈夜翌嗤笑了兩聲：“程綰棠，你當我傻嗎？想讓我做你的刀，殺了夏桐之？如果是她，你當初為什麼會認罪，依你和她的關係，當時應該恨不得她去監獄才對吧。”
程綰棠知道，時隔這麼久，財來說這些，再加上夏桐之害死了程子陽的事情，他現在說這個肯定沒有人相信。
反而會覺得這是她故意想要報複。
程綰棠苦澀的笑了笑：“沈夜翌，你以為我想嗎？可是當時所有罪證都指向了我，我當時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大學生，誰都可以才踩上兩腳。”
隻是當時程綰棠沒想到，這個也來踩上兩腳的人，會是慕啟白。
程綰棠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她是如何歇斯底裏的為自己辯駁，說她是如何被慕啟白背叛，夏桐之又是如何拿程子陽來威脅她。
以前程綰棠有子陽，有太多太多的牽絆，所以她隱忍懦弱，她想的隻不過是讓她和子陽能夠好好的生活而已，可是現在子陽已經死了，她什麼都不怕了，憑什麼夏桐之能夠活得那麼好。
她做過的錯事那麼多，現在也應該是補償的時候了。
程綰棠一個人不能拿她怎麼樣，可是沈夜翌若是出手，夏桐之……
死定了！
“沈夜翌，我用子陽來跟你發誓，如果我說的，有半句假話，那麼我弟弟程子陽在天之靈將永遠不得安寧。”
沈夜翌沉默了。
他是知道程綰棠對程子陽的重視程度，敢拿程子陽來發誓，程綰棠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說程綰棠是為了讓他幫忙對付夏桐之，所以才編出了這麼一套謊話，也不合理。
畢竟當時他已經明確的說過自己可以幫她，可是程綰棠拒絕了。
那麼害他的人……
難道真的是夏桐之？
腦海裏閃過在大庭上的那一幕，他親眼看著何嶽妍戳穿程綰棠當時和慕啟白在一起的事情，最後被判刑，退庭的時候她那麼歇斯底裏，一直搖著頭，絕望的嘶吼。
“不是我做的，是我冤枉的我冤枉的，慕啟白，你給我出來，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