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夏桐之的腿，他算是給自己報了仇，終於解脫了。而且程綰棠也不是他的仇人了，那種感覺……
很微妙。
說不上來，好像還帶著一丁點的歡喜。
這樁大事終於解決了，心頭的石頭落地了，他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不少。
而張老頭也耐心的給程綰棠左右看來看去，眉頭也擰得緊了些，好半響他才道：“沈少，這位小姐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要注意調養身子，她有營養不足，貧血等等，還有一定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她心胸氣悶，鬱結難疏。”
就程綰棠這樣不吃飯，整天為了程子陽的事情鬱鬱寡歡的，營養不足和心胸氣悶那是肯定的。
不過知道她沒什麼大事，沈夜翌也終於放心了，對接張老頭揮了揮手：“你待會寫兩張調養的方子，遞給廚房裏的人。”
見沈夜翌這麼上心，張老頭更加詫異了，他看得出沈夜翌的心情好像很好，他給沈夜翌治療的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和人鬥嘴的他。
看來……
是春心萌動了啊。
張老頭嘿嘿笑了兩聲，連忙道：“是。”
說完，他便興衝衝的跑去指導廚房怎麼做營養膳食，頓時，所有人都對程綰棠產生了不同的看法。
雖然沈夜翌說了，程綰棠隻是留下來照顧他的，可是這個借口誰信啊！
留下來照顧他的人不還有一個鎖離嘛，可是沈夜翌對程綰棠和鎖離的態度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沈夜翌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頓時，別墅裏的人集體都炸了，都將程綰棠當成了自家未來的主母，那是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程綰棠都被他們弄得渾身不自在，直往後退。
“程小姐，這個是我特意煲的蓮耳銀子粥，開胃的，您嚐嚐。”
“還有這個，程小姐，這是冬瓜排骨湯，喝了極有營養的，你快趁熱喝了吧。”
“……”
“我……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待會就喝。”
程綰棠抽了抽嘴角，這麼多喝的，這是將她當做水桶在灌啊。
沈夜翌也是第一次看見程綰棠這麼欲哭無淚的樣子，他好笑的撐著頭看著她，對用人們擺了擺手：“好了，都各自忙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們。”
那叫一個滿麵春風，看得用人們心跳加速。
這這這……
這還是沈夜翌出事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他們這麼笑，就好像是回到了從前那個性子溫和的沈夜翌，眾用人麵麵相覷，激動得差點沒落下淚。
他們也不在這裏打擾程綰棠和沈夜翌了，全部小心翼翼的離開。
見他們走了，程綰棠長長的吐出來了一口氣，簡直太可怕了，應付他們怎麼比應付慕……
提到慕啟白，程綰棠抿了抿唇，臉色也冷了些。
她的變化被沈夜翌看在眼裏，沈夜翌挑了挑眉，朗聲道：“吃飽了？”
“嗯。”
這麼多，她要是再餓，那跟喂豬有啥區別。
“那推我出去，今天太陽不錯，出去曬曬太陽。”
程綰棠瞅了眼外麵，烏雲壓頂……
她還真看不出來哪裏有太陽，而且還能被說成是太陽不錯。
她好笑的搖搖頭，推著沈夜翌出去。
那些花草好像比她上次來開得更好了些，程綰棠好奇的看了沈夜翌一眼：“這些平時都是你一個人弄的嗎？”
“嗯。”
沈夜翌點點頭：“我閑著沒事的時候，便過來澆澆水，看著它們一天天長得茂盛，就好像心底有了個期盼，有事情做，總比閑下來胡思亂想、脾氣暴躁，亂打人的好。”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程綰棠卻聽得心一疼。
這番話要是有怎麼樣經曆的人才能說出來呢？程綰棠記得，自從沈夜翌受傷之後，脾氣就變得很古怪，隨便打罵別人。
可是或許他自己也不想的吧。
隻是控製不住他自己。
“你……”
“別擺出這副心疼的表情來惡心我，”程綰棠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沈夜翌給打斷：“你去我房間將我的畫板拿過來。”
“畫板？”程綰棠有些錯愕：“你還會畫畫啊？”
“廢話。”
這兩個字說的是要嫌棄就有多嫌棄，程綰棠癟了癟嘴，乖乖上樓。
下人們都快將程綰棠當成自家主母了，所以她去哪裏當然不會有人阻攔，反而還很好心的給她帶路。
程綰棠溫聲道：“謝謝。”
“不用、不用。”
女傭連忙擺手，紅著臉跑下樓，那慌亂的樣子，看得程綰棠好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