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一笑過之後,對我們說:“在我們苗族,每年草長鶯飛的時候,就是戀愛的時節。青年男女都會聚集在風雨橋或是山坡上進行遊方。”
“什麼叫遊方?”我問。
“就是青年男女對歌啊!誰對歌對得好,歌聲優美嘹亮,就能俘獲女孩子的心。”他非常嘚瑟地對我們說:“我的老婆們,都是對歌對來的!”
磚靈眼睛都發亮了,我笑道:“苗王,你教他兩首吧,讓他脫脫單。”
他看了看磚靈,雖不知磚靈是何物,但還是認真打量起來:“模樣倒是漂亮,像個女人,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
阿古一的話,逗得大家哈哈笑起來。
之後,飯菜上齊了,阿古一對著最年輕的老婆說:“去把阿妹請出來吧!”
女子應聲去後,過一會兒領著一個長相水靈,但卻陰氣沉沉的女子來到桌邊,就安排在我對麵。
這姑娘臉上有點嬰兒肥,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的,有種純天然的質樸之美,但壞就壞在她的眼神陰沉沉的,看人時總帶著一股陰森感。
此刻,她坐在我對麵,那漆黑的眼珠子就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們認識嗎?”我問。
她笑了笑,端起土碗就喝了一口酒。
阿古一看到人都來齊後,舉起土碗用苗語說了一句激昂的話,又用漢語說了一遍:“讓我們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幹杯……”
所有人都發出嗚嗚的歡呼聲,我和磚靈喝了一大碗米酒,米酒進入嘴裏甜甜的,下肚之後暖暖的,還真是好喝啊!
坐我對麵的女子,陰笑著看著我,低下頭,抬起眼皮子,露出大片眼白,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我都沒心思吃飯了,但其他人不同,特別是磚靈,完全融入了氣氛,跟那幾個漂亮的姐姐們劃拳喝酒,不亦樂乎。
場上所有的人都盡情高歌,恨不得喝到天荒地老,就我和對麵那女子安靜得似另一個時空,女子終於開口:“你不記得我了?”
這幽靈般的眼神,還有那破鑼嗓子的聲音,好像在哪兒遇見過。
我望著她那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試探著問:“你是阿娜金?”
她自顧自地仰頭喝酒,眼珠子一刻不離開我的臉:“選來選去,還是你的臉最好看啊……”
果真是阿娜金!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想起上次見她,是在奕的家門口,她當時被蠱毒反噬,渾身被燒得潰爛,那半張臉皮開肉綻的,當時還在流膿。
而現在這張臉,這肌膚,完全跟當時的阿娜金不是一個人好吧!
她拿著酒壺,走到屋外的憑欄邊上,示意我過去。我過去後,對著山下星星點點,萬家燈火,她終於開口道:“我美嗎?”
“你是用了什麼邪法?害了哪家的姑娘?”
她摸著自己的臉:“不過是借死人的臉用用,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又看著我,眼裏都在發光:“還是你的臉好……”
我想起昨晚她用蠱控製我的身體,差點沒害死我:“昨晚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是不是上次懲罰你不夠,還想被虐一次?”
她鼻子輕哼:“我們苗家人最記仇了,蠱毒那事與我無關,卻慘遭反噬,這筆賬我遲早要算,昨晚的事隻是開始,以後這樣的驚喜,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