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篇小說《中年李逵的婚姻生活》在花城出版社出版了,很快,《沂蒙生活報》作了連載。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因為我已經出版過七八本書,好也罷賴也罷,都沒什麼稀奇的。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部作品麵世後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測和議論,說小說中的主人公李逵就是我本人,老朋友這麼說,新朋友這麼說,就連北京一位與我剛認識的朋友,看了書後也拍著我的肩膀哈哈笑著說,“哥們,這裏麵的李逵是不就是你啊?”還加了一句:“裏麵那個美女苗玲現在在哪兒?啥時候讓她來北京讓咱欣賞一下!”
坦率地說,剛開始聽了這種話我全當笑話,你們願意說就說唄,無非就是開個玩笑。可是聽得多了,我就有點惱火了。大家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就因為小說中的李逵也在文化部門工作,身份也是作家?可大家感興趣的不是這些,而是李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主觀猜測那些事兒也發生在我身上。這就對我形成了傷害,盡管這種傷害不是惡意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文學作品是虛構的東西,雖然它來源於生活,但絕不會是生活的照搬照抄。對於小說來說,每個人物的塑造都是綜合了生活中很多人的形象捏合成的,生活要比文學複雜,也比文學精彩。但是生活與藝術的距離很大,也很蕪雜,它需要作家去提煉加工,盡管會融入作家對生活的體驗與觀察,但絕不是作家本人的自傳。既便是真的寫自傳,也不可避免的有很多虛構的成份在裏麵,絕對的真實是不存在的。至於有人曾說作家寫什麼都是自傳,那是指思想,而不是指故事。《中年李逵的婚姻生活》中,有個叫苗玲的漂亮女孩子與作家李逵有一段離奇的情緣,如果大家據此判斷我的生活中也有這麼一段故事,那就有點離譜。張恨水寫過那麼多的愛情故事,你能說都是他自己的經曆?再說我這模樣的您也猜測我“花花”,實在有點抬舉我。我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有那個賊膽還沒那個賊條件呢。
生活中總有一些人喜歡猜測別人,尤其喜歡猜測別人的隱私,上至高層領導,下至普通百姓,隻要有那麼一點風吹草動,他就馬上捕風捉影,不加任何分析就胡亂猜測。比如看到某人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老婆,他馬上就跟同事說,那女的肯定是看上他的錢和地位了,不然怎麼會跟他?單位裏某個女幹部提了一級,他馬上就會說,肯定和領導不清不白,不然怎麼會提她不提別人?誰家的孩子長得不太像他爸爸,他張口就會說,哎呀,是不他媽有問題啊!猜測了還不算,還要把自己的猜測當成真事到處傳播,而且添枝加葉,添油加醋,隻圖一時嘴上痛快,說完就忘,根本不想這樣做是不是會對別人形成傷害。這很不好,真的是很不好。佛說,心中有則一切有,心中無則一切無。你以己之心猜測別人,說明你的心裏很不幹淨,不然何以猜測別人?況且你在猜測別人的時候,可能也被別人猜測著,這種猜測一旦對你形成傷害,盡管不是出於惡意,你也會很氣憤,很難受的。所以,不是惡意的傷害也是傷害,都是成年人了,管住自己的心,也管住自己的嘴,別閑著沒事了猜猜這個說說那個,想點正事,談點正題,不行嗎?
說到這裏我想聲明一下,我這篇文章不是針對猜測我的朋友進行指責的,你們的沒有惡意的猜測大多出於玩笑,對我有點傷害,但傷害不是很大,不影響我對你們的感情。我之所以借此為例,隻是為了闡明一下“沒有惡意的傷害也是傷害”這樣一個觀點,別的沒什麼,您該請我喝酒喝酒,該請我撈肉撈肉,千萬別看了這篇文章就跟我惱了。如果文章中有哪句話傷到您了,那對不起,我在這裏抱拳恭手,向您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