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歐伯遞給言承歡一張銀行卡，並告訴她密碼——今天下午她要陪司瑞安參加聚會，讓她自己去買一套禮服。
歐伯安排了車和司機，言承歡被送到S市世界頂級奢侈品商場門口。
言承歡下車後，兩隻小手緊緊攥著卡，倒抽一口寒氣。
以前，偶爾路過這裏，她和朋友會豔羨地往裏麵望一眼，然後直走，拐彎，進入旁邊一家普通商場Shopping！
那時候，隻覺這裏麵的每一件東西，與她遙不可及。
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因為把自己賣了，當女傭，反而陰錯陽差得到一次進入這家奢侈品商場的機會。
世事，無常！
言承歡走進了商場。其他一身名牌、氣質十足的女人，都被營業員花朵般的笑容包圍，諂媚地忙前忙後，唯獨對她愛理不理。
言承歡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淺綠色、普通品牌的裙子，知道自己得到這待遇，並不奇怪。
言承歡走到服裝樓層。都是國際上辣眼睛的頂尖品牌！每一件衣服都出身高貴，美得閃耀奪目，當然價格也貴得令人咂舌！
言承歡原本心想，不能欠司瑞安一個太大的人情，買一件中等偏上的衣服就行。但又一想，司瑞安是什麼身份？世界上最有錢的貴族。他參加一場聚會，對方的身份背景必定也不一般。對於司瑞安，就算像言家這樣的普通富豪，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他。
於是言承歡決定，要買一件能配得上司瑞安身份的衣服，才不會給他丟臉——重點是不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所以，當營業員漫不經心問她有什麼需要時，言承歡美眸微閃，輕聲說，
“謝謝你！店裏最貴的那件，請給我試試吧！”
“……”營業員瞬間當機。
幾分鍾後，言承歡走出試衣間，立刻驚豔全場。包括剛到男士品牌店買了衣服，路過這家專賣店的莫子棋。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可是剛走兩步，莫子棋驀然停止腳步。
他再次轉頭，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那女人！
竟然真的是她！言承歡！
她穿了一件紅色的低領連衣短裙！別出心裁的款式，緊緊包裹她傲人的身材。恰如其分的敞露處理，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勾勒出隱隱的引誘和無限的遐想。
紅色很適合她，襯得肌膚越發雪白細膩。莫子棋一直認為，言承箬是最美的，但此時才明白，言承箬的美，是由名牌裝扮出來的。當言承歡穿上同樣的衣服，不僅和言承箬一樣美，而且比後者更多了幾分靈氣。
言承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轉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有不愛美的女人！看見自己美美的，心情也會瞬間變好！
冷不丁，鏡子裏她的背後，出現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
言承歡一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這件衣服很好看！很適合你！”莫子棋緊緊盯著她，黑眸閃爍，溫柔的聲音說。
“小姐！請把這件衣服包起來！”莫子棋對營業員說，隨後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金卡，準備刷卡付款。
言承歡驀然回過神來，“不、不用！”
她慌忙阻止莫子棋。
莫子棋深深望著她，“歡歡！我知道你喜歡這件衣服！我送給你！”
他臉上明顯一副“我知道你沒錢買”的表情。
“真的不用！”言承歡情急之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刷卡。“我不喜歡這件衣服！”
營業員瞪大眼睛，臉上一副“見鬼了！剛才你明明喜歡得要命”的表情。
“歡歡……”莫子棋皺緊眉頭。
“我真的不喜歡！我覺得它不適合我！真的！”言承歡急忙打斷他。開什麼玩笑？她怎能接受他給她買的衣服？
莫子棋見她非常著急，竟隱隱流露一絲哀怨，似乎在……央求他！
莫子棋心髒狠狠一抽……幾秒後，他終於還是放手了。
言承歡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試衣間，見莫子棋還在原地等她。
“歡歡！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莫子棋說。
言承歡眼睫毛低垂，掩飾了眸底的驚濤。正要拒絕，聽見他又說，“就當很久沒有見麵的朋友敘敘舊，可以嗎？”
言承歡，“……”
十分鍾後，心裏一片淩亂的言承歡，和莫子棋來到商場旁邊的咖啡廳。
正是上午，咖啡廳裏人很少，很清靜。靜得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言承歡從剛開始見到莫子棋，覺得像是在做夢，她恍恍惚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莫子棋望著她低垂著頭的模樣，陽光透過窗玻璃，透過綠色細碎小花窗幔，灑在她身上，給她黑色的頭發染了一層栗色。她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中有一種朦朧夢幻的美。
莫子棋忽然想到，張愛玲說：她的頭埋得很低很低，好像要低到塵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