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少昨天聽見溫小姐說話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情況?”
“她說話的時候,確實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連神智都是不清楚的。”
“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說。”
醫生湊近蘇尚卿耳邊,不停的說著什麼。
溫緋意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受了驚嚇又身體太過虛弱,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幾天,以防萬一。
白天有小公主和顧櫻陪著,到了晚上,一個人呆在空蕩的病房裏,她的腦海中便回浮現溫曼歌的惡毒狠辣的嘴臉和兒子哭泣無助的眼神。
可她總得休息,不休息,怎麼養好身體要回兒子?
溫緋意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
可她一旦進入淺眠,那些可怕的畫麵在夢中仍不曾放過她。
她猛地驚醒,隻還是得獨自對麵著一個黑暗恐怖的空間。
她好像身處一個漩渦中央,密閉的黑暗空間不停的在眼前旋轉,有兩個黑影在不遠處,正拿鐵鍬往地上埋著什麼東西。
又要埋掉她嗎?
她雙臂緊緊抱住無助的自己。
可是她明明抱著自己,那被埋掉的人又是誰?
她朝著鐵鍬落下的地方看去,才看見被那兩個黑影埋掉的是一個半大的小男孩。
溫緋意的身體忽然涼了個徹底,指尖都在發寒。
小封越!
她的孩子!
心髒像是被撕裂般的疼,顧不得其他,溫緋意朝著孩子猛地撲了過去,“不要——”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經曆了艱難險阻,從心底傳到的嘴邊,嘶啞低沉的令人心痛。
“不……要……”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她出聲了,溫緋意說話了!快別嚇她了!”
房間內的燈驟然亮起,兩個拿著玩具鐵鍬的人露出了本來麵目。
一個是故意佝僂的腰身的蘇尚卿,另一個是帶著棒球帽,把長發遮掩起來的顧櫻。
地上那個被玩具砂石埋掉也並不是小男孩,隻是個仿真的假娃娃。
“別怕別怕,緋意我們不是故意嚇你,我們隻是想讓你說話。”溫緋意被嚇得狠了,從床上摔下去卻仍在不停的說著不要。
“小……封……越……”
“孩……子……”
“不……要……”
溫緋意艱難的喘息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消耗自己生命般艱難。
蘇尚卿摟過她發抖的身體,將她抱回床上。
顧櫻拉著她的手來捏自己的臉,“你看看,是我,我是顧櫻啊!別怕了,你看,你能說話了不是嗎?”
被蘇尚卿溫暖著身體,她的神智才逐漸回籠。
看清麵前的兩個人是誰,她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靠在了床上。
“是我們,你看,你能說話了,是不是?”
溫緋意努力的張開嘴巴,使勁的想說什麼,“是……”你們。
被蘇尚卿阻止了,“算了,別逼著她說話了,能發出聲音已經很好了。”
能說第一個字,就能說一個詞。
能斷斷續續的說一句話,以後總會有辦法能說的更多。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將溫暖傳遞到她的掌心,“休息吧,你不用再害怕黑暗了,這一次,我們都會陪著你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