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聽說之前一直無法生育,現在懷了孩子該多珍惜啊,既然珍惜的話,就該識時務一點,跪下來不就完事了,我也不要你像當初逼迫我跟我母親在你媽墳前那樣跪一天一夜,你隻要心甘情願地跪下來,那麼我們就皆大歡喜。”
“我說了,你做夢!”
司徒雅強硬的態度激怒了司徒嬌,她陰狠的命令:“既然她不肯主動,那就讓她被動吧!”
兩名男人再次按住她的雙臂,興許也是怕傷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太過用力,三個人就那麼僵持著,司徒雅第二次把視線睨向司徒長風,見父親依舊置若罔聞,她積壓在心頭多年的怨恨和委屈瞬間爆發了……”
突然不知從哪來了一股蠻力,她一下子掙脫了兩名男人的大掌,瘋了似的衝到父親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我不是你女兒嗎?我身子流的不是你的血嗎?為什麼看到我麵臨這樣的處境,你的眼皮都可以不眨一下?既然那麼厭惡我,當初為什麼要讓我來到這個世上?因為你的不負責任,我受了多少年的苦?七歲時我在髒汙不堪的夜市裏洗盤子,你開著車從我麵前經過,看到那樣弱小又勞累的我,你的心裏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愧疚嗎?十歲時母親將我領到你們家門口求你收留我,我陪母親僵持了整整兩天不吃不喝,你就沒想過那個孩子會餓嗎?那個孩子會因為父親的無情而感到難過嗎?十二歲時,當你和你的妻子將我鎖在黑淒淒的屋子裏,當你們撥掉了我母親臉上的氧氣罩,你就沒想過這會給一個孩子心理造成怎樣的陰影,那個孩子將會失去她唯一的親人嗎?十二歲到二十歲八年的時間,每天看著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兒將我踩在腳下,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次,那個孩子她也會疼嗎?三十年時間,你可曾為自己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毀了一個孩子的小半生而感到懺悔過?一直以來我不說,不代表我心裏不怨恨,我從來都不喊一聲疼,也不代表我一點都不疼,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為自己得不到父親的疼愛而感到傷心難過,可是為什麼?你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兒心裏的傷……”
司徒雅幾乎是嚎哭著說完這些話,字字誅心,聲淚俱下,就連身後的兩個大男人,都為之而動容。
司徒長風平靜的臉龐在聽了她泣血的質問後,終於不在平靜,先是一陣蒼白,接著便是一陣慘白,若說從來沒有愧疚過,他其實也曾良心不安過……
司徒雅抹掉滿臉的淚痕,再度開口:“如你所見,我現在終於開始幸福了,但是我的幸福就這麼讓你們無法容忍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要讓我一直活在地獄裏,這是我第一次宣泄我心中的憤怒,以及對你的不滿,絕無僅有的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從我母親離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你是孤兒了,一直到現在,這個事實也沒有任何改變,我不會覺得遺憾,我隻會覺得輕鬆,我終於說出了原本我以為,到你死的那一天也不屑於對你說的話。”
她唇角揚起一抹淒楚的笑,黯然轉身,亦步亦趨的朝門外走去,兩名男人佇在原地沒動,司徒嬌赫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剛才也被司徒雅近乎瘋狂的舉動嚇錳了,這會清醒過來,便馬上怒吼:“攔住她啊!”
“讓她走!”
司徒長風暴吼一聲,司徒嬌再次震驚:“爸,你瘋了是不是?你忘了是誰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嗎?!”
司徒雅沒有任何阻撓的走出了司徒家的別墅,這或許將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踏進這裏。
客廳內,司徒長風突然紅了眼圈:“阿嬌,收手吧,別再對付你姐姐了。”
“姐姐?”嗬,司徒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爸你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姐姐,你現在這樣說,是承認她是女兒的意思了嗎?”
“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我承不承認就能改變的東西,我從來沒有承認她是我女兒,可我也從來沒有否認,她不是我女兒。”
“爸!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我們家現在變成這樣是拜誰所賜?她的幾滴眼淚就把你騙過了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爸你是個這麼心軟的人?”
司徒長風歎口氣,悠悠的說:“不是我心軟,而是突然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我既然沒打算要她這個女兒,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的母親,既然因為我的風流讓她來到這個世上,我就該對她負起責任,可我卻從來沒有對她負起半分責任,她受的苦遠遠超過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就算我繼續在監獄裏蹲二十年,恐怕也無法償還對她們母女倆的這份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