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景炎的責問,紮伊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馮景炎的方向,似乎此人並沒有當麵和她說話的資格。
紮伊目中無人的神情被宋青蘿看在眼裏,這苗女似乎絲毫不忌憚馮景炎的身份,哪怕是馮景炎明麵上毫無實權,但是身份也是擺在那裏,這倒是讓宋青蘿有些好奇這大巫師的身份到底達到了何等的地步。
與當權者作對或者是無意惹起當權者的注意,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這些當權者都不會輕易地放過來,不管你是有理還是無冤,尤其是碰上馮景炎這種人,更是踩了狗屎一樣令人惡心。
宋青蘿退後了一些,站在陰影處。
“大周皇帝私下吩咐我等煉製長生不老藥,這事七皇子定有所耳聞,需要煉製長生不老藥的一味藥引就是剛製成的毒蠱人人血,大周皇帝有令,我何敢不從。若是七皇子覺得委屈了,該去找大周皇帝而不是來這裏。”
紮伊淡淡的挑了挑眉,俏臉上滿是輕蔑。
長生不老藥?
宋青蘿微微的抿了抿唇,難怪紮伊敢這麼對馮景炎,合著後麵靠著大山,隻要這大山一日不到,山中老虎一日不離,這山裏麵的小耗子自然不會被人看在眼裏。
況且這山大王還想著長生不老,看來這大巫師的地位還真是不輕。
紮伊的話讓馮景炎更是氣急敗壞了,他一腳踹翻旁邊的桌子,似乎這樣舉動能讓他心氣順暢一些。
可紮伊完全不放在眼裏,馮景炎見紮伊波瀾不驚的樣子,更是怒火攻心,說出的話可是不再顧忌:“少拿父皇來唬我!你這個妖女,水牢的毒蠱人那麼多,為何偏偏動我的人。你怕是成心和我作對不成?”
即便是長生不老藥需要毒蠱人的人血做藥引,這天機樓什麼不多,就毒蠱人最多,非要用他的?再說了,哪怕就是要用他的,那隻需說一聲便是,紮伊連個招呼都沒打,顯然是不把他七皇子馮景炎放在眼裏。
這是要打架了?
宋青蘿站在角落裏,等著紮伊的回複,現在看來形勢高低立見,有人替她教訓馮景炎,宋青蘿自然是樂見其成。
“七皇子這話嚴重了,我這怎麼是和你作對,都是為了皇帝的藥罷了,再說了,你還得謝謝我,到時候藥製成了,藥引是從你這要到的,也有你一份功勞,皇帝可不得嘉獎你麼?”紮伊三句話不離大周皇帝,似乎要將馮景炎壓的死死的。
宋青蘿抬了抬下顎,睨著馮景炎,隻見他氣的額頭青筋暴露,知道這蠢貨是忍不住的,紮伊看來也沒打算退讓,鷸蚌相爭,她隻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馮景炎的劍比宋青蘿預想的還要快,這才幾句話就被激怒了,完全沒了素日裏的沉靜和老練。
紮伊見馮景炎的劍向自己刺來,稍作閃躲,倒是不急不忙。
馮景炎見一刺不中,劍華反轉,想要去殺個回馬槍,姿勢倒是利落,隻不過準頭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看來馮景炎還是忌憚紮伊的身份,不然以馮景炎的功夫,紮伊早就被紮成窟窿了,眼下怕是想嚇唬嚇唬紮伊。
隻可惜,紮伊完全沒放在眼裏。
馮景炎手中的劍猛的再一次刺過去,叮咚的清脆聲響起,這一下讓馮景炎和紮伊都有些愣住了。
瞬間,紮伊的臉色突然就沉了。
馮景炎還沒反應過來,宋青蘿便看到紮伊做了一個手勢,口哨聲響起,池子裏的那條大蛇迅速遊了出來,環繞在紮伊的身上,巨大的舌眼近距離地盯著馮景炎,仿佛隻要再有一個口哨,蛇口就能一下將馮景炎一口吞下。
蛇蹭的一下竄了出去,血盆大口張開,嘶的朝馮景炎吐了吐信子。
“你……”馮景炎驚的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大蛇緩緩的爬了過來,那雙碧黃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仿佛他隻要敢輕舉妄動,大蛇常常的帶毒的獠牙就會狠狠的紮入馮景炎的頸脖上。
馮景炎手下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恐怕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可眼下馮景炎似乎看到了那些人求饒的麵孔,第一次馮景炎想到求饒二字。
可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堂堂當朝七皇子若是向一個女人求饒,怕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那將來他還怎麼繼承大統。
權勢的力量此刻注入到了馮景炎的身體裏,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難堪。
這妖女地位再高也不過是一個苗疆來的破巫師而已,長生不老藥也不知道能不能製成,想前朝徐福帶著六千童男童女去找尋長生不老藥不是也沒回來,秦始皇不是也朝陽的作古了?
馮景炎腦海裏剛閃過這個念頭,那條大蛇又靠近了幾分,身體下意識的恐懼已經不受馮景炎的控製了,馮景炎渾身一緊,俊臉上沒了往日的風采,匍匐在地上就像是一條砧板上的肉,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