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她在她臉上看到了眼底掩蓋的徹骨的脆弱。
他依靠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他被雨淋濕,跟許繼來剛才一樣,狼狽至極,他的眼底都是赤紅,眼袋是黑的,看的出他沒有睡覺。
她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但是,別人的隻言片語已叫她心驚肉跳。
妹妹差點喪命,母親的骨灰都被挫骨揚灰,盡管真正的被人保護起來了,但是可以見得許以清的殘忍和極端,連骨灰都不放過。
看他現在的樣子,剛才說話那一瞬間的脆弱,梁墨染不知道他心底得多疼,多決絕,才說出那樣輕描淡寫又決絕的“那就撕票吧”五個字!
而她,竟然無法怪他!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眼底的心疼,他也看到她眼底的心疼。
可是,他卻沒動,好像動不了,就靠在門板上,依靠在那裏,高大的身軀看似慵懶,表情淡得幾乎看不見,而那豔麗入骨的姿色又如此惑人。薄唇勾一勾,便是佑惑傾天瀉地。唯有眼底的情緒那樣肆意泄露。
他手一伸,道:“過來!”
她腳步一抬,疾步走了過去。
他伸手,全身的力氣都傾斜在她的身上。
她似乎感受到他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敢確定,他是不是虛脫了!
可是,他卻緊緊地抱住了她,那力量像是要勒進他的股學曆,他的臉埋進她的頸窩裏,低聲地呢喃:“路墨墨!路墨墨……”
那語調裏暗含了在此之前過往時候聽不見的脆弱,那是人前任何人無法聽到和看到的脆弱!
她也用力,抱緊了他的勁腰,支撐他似乎虛脫的身體。
“對不起!”他低喃著道歉,語調沙啞,充滿了愧疚。
她搖頭:“哥哥,我都懂!雖然很難受,可是知道你逼不得已!”
“路墨墨……”他心疼地更緊的抱住她,他的手圈住她的身子,她整個人都被他鎖進懷中,她緊緊貼著他的胸口,而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緊緊地圈住她,而她也隻能心酸心疼任他圈緊,感受著他整個人顫得厲害。
這一刻,這樣的相擁。
路修睿覺得再美好的字眼,都難形容。
精神戀再偉大,也不及這一刻的相擁。
愛情,就是許兩人一段老時光,一起坐在綠蔭環繞的軒窗下,品一杯香茗,一起閑觀千帆過盡,淡看人去樓空,不去問夢裏天堂,不再歎世事無常,將這份情一起悄然沉澱,歸於平靜,如水般流淌不息。
愛情,就是一起守著寂寞的年華,一起靜看日落煙霞。
愛情,就是一吻到天荒,永不訴離殤。
今生,你是我的紅顏。
相遇,一定是注定。
相知,一定是魔咒。
相惜,是讓我全部攻防全部是失守!
我曾輕如浮雲,淡如靜水,冷似冰山,近我者,皆免不了遍體鱗傷,而你卻不以為然。
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彈奏千年無人來和,原來是你來的太晚,憂傷了我的指尖。
遇見你,隻一眼,便似萬年。
一場美麗的遇見,落墨在我心底,成了此生最深的癡戀。
“哥哥,洗澡吧,會感冒的!”她被他抱著,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濡濕了。
太多的心情,隻在這一深情的相擁裏,什麼都不必說,你的心我懂!
他不是擅長情緒外露的人,但是此刻卻是這樣脆弱,回到公寓的這一刻,他真的虛脫了!見到她的那一刻,才知道,什麼是恐懼!
梁墨染托著他去浴室,幫他卸掉衣服,幫他放好水,他竟握著她的手,在浴盆裏睡著了!
她不忍心子叫醒他又擔心他著涼,最後不得不把他喊起來,讓他去床-上休息。
而他上了床,卻抱緊她,低聲道:“陪我睡一會兒!”
她想說別的,看到他疲憊的容顏,又欲言又止隻能靠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他也隻是睡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裏,他一直緊緊地抱著她。睜開眼的一刹,確定她在他懷中,這才放心。
天已經黑了。
路修睿起床,鬆開了梁墨染。
“哥哥,我給你煮飯!”梁墨染也下床。
“我去打電話!”他拿了電話去書房。
梁墨染簡單的煮了晚餐,喊他吃飯的時候,他還在通話,推開門的時候聽到他對著電話語調森冷地道:“許鳴來,我要他入獄!搜集所有的材料,送去隔離審查。”
那一刹,梁墨染一下錯愕。
許鳴來並沒有傷害她什麼,可是路哥哥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好端端的,怎麼能讓許鳴來入獄呢?
“綁架罪足以夠他入獄的了,更何況他本身有這麼多漏洞!”路修睿聲音陰鬱到了極點,陡然森冷。“你不敢的話,我可以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