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繃緊了臉:“去市中心的宅子。”
這司機也是跟著黎堂峰多年的下屬了,我這麼一說,他立馬明白。他連忙手腳麻溜的打開車門,迎著我坐了進去。
我的心裏還是不平靜,沒想到黎堂峰猜到我會出門,還特地留了司機給我,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
是不是……真的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換一個角度,如果是我的話,我願不願意犧牲自己全部的事業來成全黎堂峰呢?
一瞬間,我心底有了幾秒的猶豫,正是這個猶豫讓我更覺得無地自容。
柳溶月啊柳溶月,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到這個年紀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人之所以慷慨,是因為他擁有的多。
憑良心來講,黎堂峰對我很好了,幾乎是百依百順。就連我爸媽都挑不出他任何不是,掛在嘴上的隻有誇讚。
我苦笑著彎起嘴角,忍不住用手捂住臉,真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有點醜陋的無法相認。
司機大概從後視鏡裏看到我的狀態,又慌張的問:“太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吧。”
我搖搖頭:“沒事,我隻是有點累了,等會去了那邊我拿了東西就回來。”
司機:“好咧。”
這個點,即便是繁華的大都市平城也沒有堵車的道理,很快我們就到了市中心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裏。
我輕車熟路的走進大樓,拿著鑰匙打開了屬於我們的信箱。
泛著金屬銀的信箱幹淨明亮,甚至能看見我自己的倒影。信箱上麵還有燙金的一串數字,每一隻信箱的門上都有,每一串數字都對應著各家的門牌號。
我一把拿走了信箱裏全部的紙張信件,將它們放進隨身攜帶的包裏,再仔細檢查了一遍信箱內部和門上的數字。
數字沒錯,信箱裏也被我拿空了。
我有種隱隱的預感,這一次我沒有想錯。
拿完了東西,我直接折返回車裏,信箱裏的東西我要等回家了再看。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家,迎門就是我媽一連串的抱怨吐槽,無非就是怪我不睡午覺又跑出去浪了。
正要回房間裏好好研究一下信箱裏的這些東西時,一個不經意的回眸,我看見自家的花園外麵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
她的旁邊是剛剛離去的司機,顯然,司機對她的到來有點懷疑,已經下車對她詢問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呢喃著叫出了她的名字:“沈蓓。”
沈蓓受傷的時候住過我家裏,她找到這裏來或許一點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這個當口,她為什麼來?來了又想做什麼?
我好奇的走出去,一直走到花園鐵柵欄附近才停住腳步:“沈小姐,你來這裏有事嗎?”
沈蓓還在跟司機拚命的解釋什麼,冷不丁聽到我的聲音,她緩緩的轉過身來,一臉的灰敗茫然。
“是黎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