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諧忽而抬起頭,望著司容。
司容隻覺著胸腔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卻是說不出有什麼感覺。
這聲“爸爸”也是久違了,不過,也可以聽得出,這一聲叫得是心不甘情不願。
司容隻是突然覺著有些諷刺,明明他是一個能夠擁有一切的人生贏家,偏偏就自己作死,先是作走了摯愛,再是作走了閨女。
他將心中騰起的喜悅壓了下去,用著依舊低沉的語氣問:“是什麼事情?”
顧思諧聞此,便開門見山了。
“我回來,是為了找一個男人。”
司容的眉頭攏起來了,“男人?”
顧思諧點頭,“那人現在應該就在司家。”
司容立刻想到了那人,“你找他做什麼?”
“他曾不止一次的救了我的性命,如今,我也想著救他一次。”
顧思諧說話間,腦海中印出了送她上飛機時,蘇銘留那格外溫暖的笑容。
那對她來說,是世間唯一的溫柔。
“那你認為,你有那個能力救出他嗎?”
這顧思諧口中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指蘇銘留了。
隻是,這蘇銘留做了太多不利於顧晏晏的事情,是司央盯死了的對象。就算是他,也不能私自將蘇銘留給放出來啊。
“我認為,爸爸會幫我的。”
顧思諧的麵上依舊是很自信從容的微笑。
這笑容叫人有些難以捉摸,甚至很讓人懷疑她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顧晏晏看著如今的顧思諧又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麵前的顧思諧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心懷仇恨的姑娘,熟悉的是,這人像是那個在孤兒院鼓勵她的小姐姐。
司容還沒有問顧思諧她的底氣究竟是從何而來,前台那位姑娘又折回來了。
“副總,有一位叫阿福的先生說有事情要跟你相談。”
“阿芙?”司容聽到這個名字,立刻來了精神,他彈起身子,立刻往外邊走。
隻是,才走了幾步,他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先生?”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看著那個前台的姑娘。
那姑娘不知道司容為何突然激動,隻能是實誠的點了點頭。
“阿福先生?”顧晏晏在嘴中嚼著這個字,腦中霎時印出一個人的模樣。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人她是見過的。
“副……副總……這人,要不要叫進來?”前台姑娘小心的抬眼望了一眼司容,眼神十分的迷茫,但在司容回望著她的時候又快速的垂下腦袋。
這姑娘是害怕了,平時這司容在公司裏雖然頗為嚴肅,但看起來還是可以交流的樣子。
但現在……這喜怒無常的模樣,分分鍾想讓人將他送到精神病院觀測一下他的精神狀況。
司容聞言,頓了許久,他再度回頭,視線落在了顧思諧的身上。
這邊,顧思諧還是笑盈盈的。
司容說:“見,當然要見。”
“是。”
姑娘退開後,司容走到了顧思諧的麵前,問她:“你是料定了我會對你懷著愧疚麼?”
顧思諧點頭了。
“您看起來雖然荒唐,但熟識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重情的人。”
這人說的東西,好像已經看透了他。